梁轶之雖說出身好,但從小就糙養長大,長大後獨立在國外對自己也是能活則活,生活質量可謂為0。
哪兒像現在。
阮禾一沾到床,自動骨碌碌滾進被窩裡,把自己藏起來。
梁轶之渾身濕透了,愣是沒敢脫衣服。
他趁着阮禾睡覺的功夫快速地沖了個澡,這個房間他常住,有他的衣服。換好後梁轶之才有功夫再操心某個沒心沒肺呼呼大睡的阮小禾。
梁轶之一手擦着頭發,一手拿手機。
——如何照顧喝醉酒的室友?
【别讓他流落街頭就行了,還要多照顧?】
【和室友關系那麼好嗎?羨慕】
【拍他醜照,錄點小視頻,等他醒來叫我爹】
……
梁轶之一路看過去,沒找到有用的。
他和他們才不一樣,他和小室友關系可好了,剛剛還有肌膚之親呢。
【6,移步基佬區可以嗎兄弟】
【此室友是彼室友嗎】
【講中文】
【有什麼好噴的,我和我室友也這樣啊,我倆還抱一起睡呢,都習慣了,樓主就純善良】
【樓上你兄弟都進去了估計你也隻會說真爽謝謝兄弟,死gay詭計多端】
梁轶之看到這無語至極,浪費他時間,直接退出,一條有幫助的都沒有。
他小心翼翼地把阮禾從被子裡剝出來換上衣服。
阮禾全程沒醒,梁轶之忽然看到他手腕處有一道紋身,淺綠色的小草。
剛才在浴室非禮勿視,加上水汽濃重,梁轶之沒注意到他的手腕。
細伶伶一截,很輕易地就能包裹住,明明平時有在吃飯,為什麼還是那麼瘦。
摩挲着那道凸起的紋身,梁轶之思索着。
……阮禾竟然是會紋身的人嗎?
看着不像啊。
梁轶之看了幾秒就放下了,阮禾在被他摸到手腕的時候就醒了,皺着眉縮回來。
梁轶之笑了聲:“紋身是小禾苗嗎?把自己紋在身上,那麼可愛啊。”
身上的酒味已經沒了,是清清爽爽的沐浴露味道,穿的衣服溫涼幹燥,很舒服。
阮禾迷蒙地睜着眼睛,研究不出所以然,遂放棄。聽到梁轶之的聲音,讷讷地張開嘴巴,紅着耳朵和臉龐,聲音幾不可聞。
“……嗯。”
是小禾苗。
梁轶之沒再多說什麼,“醒了正好,起來喝點蜂蜜水,免得明天起來頭疼。”
看着面前的杯子,阮禾翹着眼睫,清淩淩地看着梁轶之的眼睛,說:“可是我吃飽了。”
哦,這還醉着呢。
“沒讓你吃,”梁轶之聲音不知不覺變的輕,哄着他說,“就喝一口。”
阮禾腦子緩慢轉動,思考他的話。随後掀開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皙無暇的肚皮。
“你看,”阮禾認真道,“真的不能喝了。不然就要吐出來了,難受。”
“……”梁轶之上手摸了一把,又軟又滑,跟嫩豆腐似的。
擡起眼就看到滿眼期待地盯着他的阮禾:“是吧?”
梁轶之笑了:“知道了,快放下來,小心待會着涼。”
阮禾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埋進被子裡偷偷笑。
大床房裡隻有一張床,梁轶之躺下來,阮禾觸手可及的地方。
梁轶之拍了拍他的背,關燈:“睡覺吧。”
今天那麼多事,阮禾肯定很累了。
隔了很久,安靜的房間裡隻有助眠的白噪音。
一道極小的聲音輕輕說了句什麼。
梁轶之沒聽清,黑暗裡他睜開眼睛:“什麼?”
或許是黑暗裡的安全感,也或許是潛意識裡認為他可以信賴,阮禾翻了個身,被子摩擦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和梁轶之面對面。
梁轶之不知為何,心裡異常的平靜和柔軟,怔愣地看着他做完動作,僵着手腳不敢動。
“怎麼了?”他的嗓音柔和帶着啞意,撫平阮禾的不安。
“媽媽。”
“……”梁轶之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你叫我什麼?”
媽媽??他沒聽錯吧!
阮禾卻不說話了,阖上眼睛裝睡。
梁轶之氣笑了:“你什麼意思啊,不說清楚不許睡覺。”
他坐起身,試圖揉亂阮禾的頭發,中途碰到阮禾的癢癢肉,阮禾瞬間忍不住笑了,搖搖晃晃往後退。
“别……癢。”
阮禾笑的眼睛彎着,露出淺淺的酒窩,笑聲清脆悅耳。
梁轶之愣了愣。
他第一次看到阮禾的酒窩。
“哎——”梁轶之還在失神時,一個沒注意,阮禾嘭一聲滾到了地上。
梁轶之翻下床,“疼不疼?”
幸好裹着被子,床也不高,摔的輕。
阮禾喝醉了也不覺得丢人,對着天花闆笑。
梁轶之沉默,摸了摸他的腦袋,“是不是摔到頭了?”
阮禾不看他,爬回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睡。”
床很大,阮禾隻占了小小的一角。
梁轶之怕他又摔下去,讓他去裡面睡,抱起阮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