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之說完便起身,望着已然到了樓下的羽林軍隊伍,沒有趁手的物件便随手摘下發上的玉簪,朝打馬而過的少女扔過去。
“小姐,小心!”
青绫話音落下同時,謝媛已将玉簪抓住,眉梢微擡正準備反扔回去時,擡頭便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眼。
少年依然臉色蒼白,本就精緻俊美的五官更添了幾許柔弱,卻又絲毫不顯女态。透過光線可以隐約可瞧見微敞的鎖骨,瓷白如玉,謝媛不自覺地摸了摸手中的玉簪,皺了皺眉頭,似乎比不上少年肌膚滑膩的手感。
男狐狸精!
擡了擡下颌,謝媛本想裝作不認識對方的模樣,不過似乎又想道什麼,忽然揚手笑道:“這位公子,按照北境習俗,你這是在向本姑娘求婚。不過,今日我有急事,改日再來找公子一叙。至于這定情之物,我先替公子保管。”
說着便揚了揚手中的玉簪,揣入懷中,夾了夾馬肚,大笑着遠去。
王庭之也沒想到謝媛竟是如此反應,心中失笑,她果然還是一樣的出人意料,不會讓他感到厭煩無趣。
“子敬兄,哈哈哈,你不至于就這麼把你自己賣了吧?兄弟我對不起你,來來來,這一杯敬你。”
這一番試探,幾人已經确定對方是武将家的女眷,且她提到了北境,興許還與定北侯有些許關系。思及定北侯,他們立馬想到如今坊間熱傳的流言,本想打趣一番的又默默吞了回去。
“來來來,喝酒喝酒。”
定北侯一生戎馬守護北境,一次失利卻好似萬劫不複,這幾日流言越傳越離譜,最離譜的莫過于他不敵南蠻被俘作人質,不堪忍受折磨已經投敵。
“我呸!也不知道是哪個老不死的想出來的腌臜妖言!”
少年總是壯志滿懷一腔熱血,聽到此番傳言,心中如有一團烈火在燃燒,烈酒下肚,越發的灼熱滾燙,喝高了也就不管不顧的破口大罵起來。
王庭之眯着眼,瞧着滿桌的醉漢,他放下酒盅喚來掌櫃的。
“幾位公子醉了,還勞煩掌櫃的派人去各府遞個信兒。”
回府途中,貼身小厮易回忍不住擔憂起來。
“公子,您今兒個惹了那位姑娘,老夫人知道了必定又要大發雷霆了。”
王庭之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聞言也隻是哂笑一聲:“随她。”
往日登門拜訪無數的王府如今已是門庭冷落,府門緊閉,王庭之朝藏匿在四周的各府探子所在處掃了一眼,神情恹恹,看向易回,冷聲開口。
“正門那幾株牆頭草着實有些礙眼,稍後你尋林管家,讓他安排人鋤了,一株不留。”
話音剛落,擡腳便遇上照壁旁等候多時的林管家。
林管家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微微躬身上前兩步,輕聲道:“二爺,丞相在書房等候您多時了。”
“小七也在?”
王庭之腳步轉了個方向,見林管家應了句“是”,又意味不明地繼續問了句,“他幹的好事這麼快就暴露了?”
“這,老奴就不知道了。”林管家眼觀鼻鼻觀心八面不動,連嘴角的弧度都沒變,仍舊是一副恭敬的态度。
“二爺與其有時間擔心七公子,不如擔心您自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