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河和李翰飛回來的時候，丹尼爾和姜頌溫兩個人很沉默地靠着牆站着。

和他們同行的還有一個新來的，李河民。

姜頌溫靠着牆，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沒有圍圍巾，露出來的脖子看着就冷，染着淺金色的頭發，看起來很美麗，也很脆弱。

路燈的光沒有完全打在她身上，她一直低着頭，看起來飄忽不定，好像如果不伸手抓住的話，就像蝴蝶一樣，下一秒就會飛走，然後消失。

是很殘忍的事物。

這是李河民第一次看到姜頌溫，第一想法是很漂亮，第二想法是不真實，最後想法是瘋子。

明明已經是出道的前輩了，年末的時候還敢跑來以前練習生朋友宿舍樓下，要麼是不想幹了，要麼就是個瘋子。

李河民不認識，暫時也不摻和進來，先上樓了。

現在明明是冬天，卻讓李松河想起了20年的那個夏天。

＊

20年8月的月末考核，aespa正在進行出道準備，或許是受到影響，姜頌溫這次的月末考核沒有拿到特别好的成績。

“臉很漂亮，實力也好，但是沒有什麼活力啊頌溫ssi。”

“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突出了呢。”

“有點木讷呆闆。”

“以前不是很閃耀的嗎？”

自己的考核結束以後，她甚至沒有留下來看其他親故的考核，一個人跑到了公司的天台上吹風。

等到練習生親故考核結束以後才發現姜頌溫不知道去哪裡了。

得能勇志收到吳是溫發來的信息。

——在天台。

吳是溫是木浦人，被星探窮追不舍撈過來當練習生的，姜頌溫當時和這個離開家很遠的哥哥推薦了天台。

“歐巴累的時候去天台坐一會兒吹吹風，會感覺很舒服的。”

“頌溫ssi喜歡那裡嗎？”

“很喜歡，因為很自由，風是自由的，在風裡我也是自由的。”

那時候吳是溫就發現了，姜頌溫是個喜歡自由的孩子，那就意味着她注定不會是SM喜歡的那種聽話軟弱好拿捏的孩子。

以後的路會很難走的啊。

練習生來到天台的時候，陪在姜頌溫身邊的是02z兩個人，吳是溫和樸元彬。樸元彬手搭在姜頌溫的肩膀上，吳是溫蹲着姜頌溫跟前不知道在說什麼，姜頌溫好像笑了。

然後幾個人像小動物一樣圍着團團坐下。

“莫呀，這麼多人都上來吹風嗎？”

“來打卡頌溫公主推薦的好地方呀～”吳是溫笑嘻嘻的。

很奇怪，剛上來的時候，雖然是夏天，但是風吹過來要比冬天的風還刺骨。現在不知道為什麼風好像又變得溫和了起來，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aespa還有幾個月就要出道了哦，好快呀。”

練習生親故心照不宣沒有提起的事情被姜頌溫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她被上層拉進過新女團預備役，但是後來新女團因為成員變動解散了，後來又被暫時拉進過aespa預備役，又說不合适要放在下一個女團企劃，被劃了出去。

大家怕她因為aespa要出道的事情難過，但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難過的樣子。

“甯甯歐尼終于要出道了呀。”

“下一個出道的就會是頌溫ssi的。”樸元彬搭在她肩上的手上移，輕柔她的頭頂。

得能勇志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她另一邊坐下，輕勾她的手指。

“還有很久啊。”她自己很輕地歎息一聲。

後來她說想自己再吹會兒風，把練習生親故都趕了下去，得能勇志還想再陪她待一會兒，被吳是溫拉走了，丹尼爾也還想再留下，被李翰飛拉走了。樸元彬給她留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後跟着幾個人走了。

李松河留下來了，在樸元彬剛剛坐着的位置坐下，姜頌溫沒強制趕他走。

“該吃飯了…”聽到李松河用磕磕絆絆的中文叫她吃飯，她突然沒忍住哭了。

“大家都覺得我是因為出道的事情難過的吧，其實才不是，我年紀還很小，還有很多年可以去等待。”

不是的，不可以等待這麼多年。李松河在心裡反駁，擡手給她擦眼淚。

“hina歐尼最近離開了，她明明等了這麼多年了。”

hina，很早一批公開的rookies裡那個來自日本的女孩，練習了很多年了。

是在替練習生朋友抱不平啊，李松河給她披上樸元彬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