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月:“……”
他不說,她都快忘了。
蘇梨月反應過來,笑道,“其實也沒有那麼沒意思。”
“……”
見顧修瑾的臉色更冷了,蘇梨月又道,“其實我覺得和大多數人聊天都挺沒意思的,相比較起來,蘇公子算是裡面有意思的存在了。”
顧修瑾眉梢微動,沉默不語。
蘇梨月難得解釋道,“怎麼說呢?可能是以前給吓了魂的緣故,從小我覺得有意思的事情就很少,所以‘沒意思’可能隻是我的一個口頭禅,你别介意。”
顧修瑾轉眸看她,“那修煉呢?”
蘇梨月想了想道,“馬馬虎虎吧。進步會讓我有種新奇的感覺,所以需要一直進步才能讓我獲得樂趣。”
也許是元神不全的緣故,她身體儲存情緒的機關就像一個漏鬥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
所以她沒有什麼特别喜歡的東西,也沒有什麼特别讨厭的東西。
她需要不斷的新鮮感,不斷的富有挑戰的事物帶來不同的情緒刺激,才能讓她感覺到自己是活着的。
比如每次突破一個境界,她能感覺到這一刻的自己,與上一刻的自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存在。
這種感覺讓她着迷。
可她到了合體境,已經整整三年沒有突破了。
這期間她一直過着行屍走肉般的生活,日子過得分外迷茫。
從合體境走向玄真境對元神圓滿的要求極高,之前司徒無塵傳授的無情道心法已經無法支撐她走下去。
她必須拿到無情道祖傳下來《無情功法》,才能成功步入玄真境。
若這次搶奪失敗,她覺得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顧修瑾靜默了片刻,突然問,“你剛才說的沒意思裡有意思的存在,除了我,還有誰?”
“這涉及到我的私事。”蘇梨月說完見顧修瑾眉眼壓得很低,似不太高興,略顯糾結道,“我想起來之前我問你看什麼書,你都不如實告訴我。現在卻又對我的私事好奇,這是不是不太公平?”
顧修瑾給說得啞口無言,他抿了抿唇,垂眸道,“不想說算了。”
“好吧。”蘇梨月點了點頭,“确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聞言顧修瑾眉宇間浮起一絲煩躁,骨節分明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過了好一會,才從嗓子裡清清冷冷地溢出三個字。
“《靈荒志》”
蘇梨月不懂地看向他,在她的注視下,顧修瑾有些無處遁形,他克制着語調,不在意一般道,“是我之前看的書。”
“這樣。”
誰知蘇梨月說完這句後就沒有下文了。
顧修瑾忍了會,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你沒别的話說了?”
“沒了啊。”蘇梨月理所當然道。
顧修瑾對上蘇梨月狡黠的雙眸,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她隻是想從他這裡套出《靈荒志》的書名,根本就不打算跟他多說。
見顧修瑾臉色又變得跟冰塊似的,蘇梨月決定不再耍他,她唇角彎了彎弧度笑道,“我突然想起來,蘇公子已經把書名告訴我了,我也應該滿足蘇公子的好奇心才對。”
顧修瑾臉色緩了緩沒吭聲,沉默地等待下文。
蘇梨月倒是沒有騙“蘇星辰”,能跟上她思路的人不多,“蘇星辰”可以算是第二個,所以她其實挺願意跟他說話的。
蘇梨月回憶道,“除了你之外,就是我大師兄了,可惜……”
顧修瑾聞言一怔。
蘇梨月頓了頓,無奈道,“可惜我之前跟他鬧掰了,他已經很久沒和我說過話了。”
她說到這,剛剛還充滿好奇心的顧修瑾卻沒再繼續接話了。
蘇梨月問,“你不好奇發生了什麼事嗎?”
顧修瑾看了她一眼,“不好奇。”
他的語氣還是很冷,但是臉色卻柔和了很多,清冷的臉頰比雪還要幹淨。
蘇梨月也不是傾訴欲望很強的人,更何況這裡本就不是閑聊的地方。
她指了指金雲奇踩在男侍傭身上的腳,“你趕緊把腳拿開,不然等會别怪我沒提醒你。”
“我走累了搭一下腿不行嗎?”金雲奇本能地杠一下。
事實上他是剛剛覺得被男侍傭奪走了自己的初吻太晦氣,于是對着男侍傭一頓撒氣,腳給踢累了,就擱男侍傭肚子上放着了。
“行,你搭。”蘇梨月笑道。
金雲奇給蘇梨月看得毛毛的,不知為啥他總覺得這病秧子笑得特别詭異,讓他搭着男侍傭的腳都變得無處安放起來。
不過既然他話都說了,是斷然不可能挪腳的,除非病秧子求他。
金雲奇忍受着腳上的不适感,轉移注意力道,“你們倆是怎麼回事,一個時辰的功夫就看對眼了?在墓室結為道侶,多陰間啊。”
“你很羨慕?”蘇梨月情緒穩定地微笑道,“你要是羨慕的話可以加入我們,正所謂偶為陰,奇為陽,有你的加入,我們的戀愛就變得陽間了。”
金雲奇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脫口而出,“你有病吧?”
這是正常人嗎?
且不說認識一個時辰就結為道侶。
她竟然還想讓他加入。
他是那種很賤的人嗎?
蘇梨月挑眉道,“真的不考慮一下嗎,三個人的戀愛固然擁擠,但足夠穩定。”
金雲奇算是看出來了,她就是有病。
他現在隻想離她遠點。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怕一個人。
蘇梨月看着金雲奇的腳終于從男侍傭身上挪開,臉上的笑容斂去,她看着男侍傭的臉道,“你覺不覺得,這個男侍傭和旁邊的侍女傭不太一樣?”
聞言,顧修瑾打量起男侍傭來。
從身形來看,男侍傭是一個正常成年男子的體型,侍女傭也同樣是正常女子的體型,這一點并未有任何不同。
要說哪裡不一樣,就是這臉了。
侍女傭的臉上還保留着将掉未掉的斑駁顔料,但男侍傭不管是身上還是臉上顔料已經完全剝落,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土人。
但二者在墓室中的時間一緻,為何差别如此之大。
蘇梨月将連着“手指”的墨條拿出,“這是我在男侍傭手上拿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