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采娟也察覺出不對勁,她走了過來,看着墨條道,“這墨條和手指皆是陶泥燒制而成,應該和侍傭一體燒成。如今這連着手指的墨條斷了,但男侍傭卻十指完好,可見墨條并非男侍俑所持。難道原本拿着墨條的男侍傭被人帶走了?可若是被人帶走,怎麼又會多出一個男侍傭呢。”
扇風的侍女俑和研墨的男侍俑顯然是一對,他們侍奉于漆案兩側。
現在研墨的男侍俑墨條連着手指斷了,眼前的男侍俑也該缺一指才對,但他卻十指完好。
隻能說明這個男侍俑并不是原本拿墨條的男侍俑,而是“多出來”的那一個。
所以原本拿着墨條的男侍俑,極大可能被人帶走了。
“不可能!”金雲奇嗤笑道,“你們還是太不了解窮人,一般來說,這種明器要帶就帶一雙,就帶走一個侍傭能賣什麼錢?”
這種沒有功能的明器比不上法寶值錢,不過也有收藏家會買來收藏。
但一對和一隻完全是兩個價錢。
若是有人想帶走,不能隻拿一個男侍傭,而留侍女傭在此。
更何況東西的完整性也很重要,把墨條刻意掰下留在這裡,除了損失侍傭原本的價值,沒有任何意義。
嶽采娟掃了金雲奇一眼,“你沒來過這?”
金雲奇幾乎每年都來臨海秘境,大部分墓室他都去過,但這間墓室令他十分陌生,他指着兩個侍傭和漆案道,“我要是來過,這桌子我都能給它搬走,還有這女侍傭,這男……”
說到這他想起之前的那個詭異之吻,隻感覺嘴巴上有一萬隻螞蟻在爬,立馬改口道,“這男侍傭就算了,太晦氣,讓他在這孤獨終老吧。”
蘇梨月聽着金雲奇的話,思忖道,“這間墓室除了我們,還有别人來過。”
“怎麼可能。”金雲奇嗤道,“要是有人比我們先到,會那麼好心不把這些東西拿走?”
“你這屬于窮人思維。”蘇梨月意有所指道,“來這裡的人又不全是窮人,不需要的東西為何要帶走。”
金雲奇上下打量着蘇梨月洗得發白的長衫道,“你好意思說我,你不也是窮人。”
蘇梨月看着金雲奇不服氣的樣子,也不生氣,隻是不懷好意地笑問,“你剛剛和男侍傭接吻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樣的體驗?”
金雲奇被看得眼皮一跳,他“呸呸呸”了好幾聲才道,“老子是個正常男人,跟特麼男人親,還特麼是個死男人,我能有什麼感覺?”
“你仔細想想,确定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金雲奇給問得都想罵人了,但見蘇梨月面色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便沉下心思仔細想了想,這一想,心裡越發感覺不妙。
他皺眉道,“好像還真有點不一樣。”
嶽采娟冷笑道,“你不會是愛上了吧。”
“滾你的。”金雲奇罵了一聲,罕見地沒理嶽采娟,他神色緊張地舔了舔嘴角,“你别說,我剛想了一下,還真有種奇怪的感覺……”
說到這,他擡頭皺眉環視了一下在場的三人,确認他們神色正常,沒有笑他,才回味道,“那感覺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怎麼說呢,就……他嘴巴還挺軟的。”
話音落地,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喂,你們給點反應啊。”金雲奇受不了這安靜的氛圍,渾身都變得不自在起來。
“噗嗤。”嶽采娟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她從進墓室以來就端着一副刻闆冷肅的模樣,如此暢快的笑容,金雲奇乍一看都沒反應過來。
顧修瑾也有些忍俊不禁,唇角彎起并不明顯的弧度,如破冰一般在他冷峻的臉上綻開,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蘇梨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由于剛才嶽采娟和顧修瑾都笑了,隻有蘇梨月沒笑。
金雲奇氣得跑到蘇梨月身側蹲下,“病秧子還是你好。老子特麼初吻獻給了一個男侍傭這得是多大的陰影,我剖開自己的傷疤努力回憶,想着把不對勁的地方說出來,他們還笑我!”
蘇梨月剛才的注意力完全在顧修瑾身上,沒注意到金雲奇,要是再重來一遍,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嘲笑他的機會。
想了想,蘇梨月還是沒往金雲奇的傷口上撒鹽,決定重回事情本身,她問,“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親的是個侍傭,為何他的嘴唇是軟的?”
“你問我,我哪知道啊。”
蘇梨月看着金雲奇一臉懵逼的表情,頓感後悔,她不該跟傻子浪費口舌。
倒是一旁的嶽采娟聽了蘇梨月的話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她在男侍傭身前蹲下,用手指敲了敲,聽完聲後,對其他人道,“這男侍傭不對勁。從聲音上聽,他是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