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是皇帝手上的東西。
他頓時失語。
宋玳緩緩道:“既然縣令大人不能秉公處理,不能将裡面的彎彎繞繞說清楚,那就由我将這件案子的詳細說與百姓聽。”
其他官員無一不手上捏了一把汗,無一不面露驚恐,壓過心中的驚恐,胸腔中也浮現出一股熱氣,也有的官員漠不關心,定定地瞧着宋玳。
嬌嫩的服飾讓人無法将她的行為聯系起來。
一種割裂感傳來,隻見她站在中央,将倆起死亡的案子的時間地點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這兩件案子之間有糾纏,但是不多,所以先将呂大嬸的案子陳述清楚。”
“呂大嬸的為人已經被陳縣令說了一遍,且案發的過程也與他說的并無一二,在呂大嬸的遺體上,我與趙仵作在她的頭顱上發現了一枚細若頭絲的銀針,在藥理中,這枚銀針刺破了某個穴道,人可在短時間斃命,尚來不及反應,這是呂大嬸斃命的緣由。”
趙構站在一旁,點點頭,表示她說的屬實。
衆人也聽的認真。
“趙仵作,呂大嬸的屍體是否有中毒的痕迹?”
趙構多次檢查屍體,對于其中毒痕迹尚有可疑之處,“喉部有中毒痕迹,胃内卻無。”
“是,我當時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我在想如果有人刻意将一根帶毒的銀針刺進喉部呢,有的毒素隻會在某個部位擴散,不會迅速擴散全身,用于迷糊視線。”
趙構張了張嘴,最後沒說什麼,他本來就不愛說話。
笙戈一言不發,認命般跪在地上。
“呂大嬸臉上出現驚恐的神情,是因為笙戈扮鬼吓她,可這位大嬸的街坊鄰居不止一人表示呂大嬸不信鬼神,還曾直言若是鬼神向她索命,她便橫刀劈了過去。”
有一個人插嘴道:“對哩,對哩,她沒事就說劈這個劈那個。”
宋玳繼續道:“既然不怕鬼神,那她露出驚恐的表情顯然不是松子粉變紅吓得她自扇巴掌,而是她見到了死又複生。”
人一生隻此一世,死又複生根本不可能,聽到死又複生,笙戈下意識擡頭望了她一眼,嘴唇微微抿了一下。
陳有光立馬抓住了不對勁,“胡鬧,梧國律法,不得用生人死人妖言惑衆。”
宋玳淡淡一笑,“死又複生自然是假的,隻是有人搞鬼罷了,如果在往上查,查得仔細一些,一定可以查出來呂大嬸當年生過倆個女兒,倆個皆被賣了出去,更巧的是,她們倆姐妹并未見過面,卻能在汀州重逢。”
“笙戈,搖芳是你姐姐,對嗎?”
當日謝尋歡在呂大嬸白鶴館都發現了一些早就停止生産的玻璃珠,裡面的紋路花紋是一樣的,而這珠子在搖芳笙戈呂大嬸家中皆有,其相似的外貌讓宋玳想到了這個可能。
笙戈點了點頭,“是,當時我們也是無意間得知,知道了我是她妹妹後,她十分照顧我,王媽媽手中花錢給我贖身,又将我介紹去了謝家做工。”
“這也是這件案子最關鍵的地方,呂大嬸以為搖芳已經死了,回去時喪氣,半晚突然有一道紅色影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回頭,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面前,那個剛剛死掉的人,哭着一張臉追着她跑。”
周圍鄰居無人聽見,隻聽見依稀的幾個巴掌聲,不是因為呂大嬸不說話,而是她喉嚨間的毒讓她無法發聲。
趙構得出了結論,“搖芳比呂大嬸先死,卻有人故意混肴視聽,造成二人是在同一天死亡的假。”
“是,這也是倆件案子唯一的聯系,本來就是一個為了殺人滅口,一個為了報仇雪恨。”
陳有光咬了咬牙,為自己擦了一把汗。
心中想,反正還有山匪作亂。
笙戈一聽,承認了,宋玳當日吓到了連翹,連翹提出跟她換班,在府中府中澆花澆水的好事笙戈爽快的答應了,中途她撞到了一個人,手上的竹石粉沾在了那個人的手上,當時沒看清來人,現在想來當時撞到的人應該是宋玳。
衆人皆是一驚。
竹石有麻痹作用,也就能接受力大如牛的呂大嬸為什麼會被瘦小的笙戈制服住,竹石遇水散味,氣味道有麻痹心神的作用,且容易揮發,笙戈将竹石粉與松香混合,既不容易留下痕迹,也達到了迷惑心神的作用。
呂大嬸一案結束的很快,衆人知道,真正恐怖的是搖芳一案。
紛紛豎起一隻耳朵,唯恐自己遭殃,雖然不知道她手中的玉佩是什麼,但一向自負的陳有光面露恐懼,他們做下屬的,更加驚恐不已。
生怕這災難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