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疏風？他能出什麼事？”葉展喃喃自語着。
飲水機旁，甯遠正端着沖好的牛奶朝葉展走來，試了試溫度，已經不燙了。“喝點東西墊墊再接着睡吧，一直空着肚子受不了的。”
葉展點點頭，接過來杯子，“謝謝。隻是我有點奇怪，我下午睡醒的時候看到他早晨發的消息，可他一直到剛剛才回我。還隻回了兩個字‘待定’……”
甯遠湊近了去看，“這能說明什麼？他忙着的意思，沒看消息呗？”
“我直覺不太像。”葉展搖頭，喝了一口溫熱的牛奶。道，“溫疏風本來摻合這事就不對勁。他一定是需要我幫他做些什麼，這才費了好大勁把我從陳永手裡救出來。”
“但是，他究竟想讓我查什麼呢……”
葉展沉思着。關于中棟集團麼？可這和溫疏風從江甯南陽分局特警支隊離職能有什麼關系……
手機震動了一下，葉展拿起一看，是個陌生号碼的來信。
【這兩天流感，你小心些，盡可能别出門。】
葉展皺起了眉。他回想起那天溫疏風對自己的噓寒問暖——
“這又是誰啊？”
甯遠看着那個陌生号碼，揪了下葉展的臉，問他：“男的女的？他怎麼……”
葉展回過神，蹙眉打斷他：“這八成是溫疏風。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神經兮兮的。”
“溫疏風？”甯遠打開自己手機看了看，“号碼不對吧。”
“所以我才說，他可能遇上麻煩了。”葉展看着溫疏風原本的手機号上回複的待定二字，“奇怪了……”
“他突然關心你幹嘛？”甯遠湊近了些，陰陽道：“話說，他人長那麼漂亮，還留個長頭發，看着就不怎麼正常。該不會……看上你了吧？”
“你又開始了。”本來就煩躁的葉展攢眉，溫和的雙目怒視着他，擡腳就使勁踹甯遠的屁股，“還睡不睡覺？不睡就下去。”
“行行行，我不問了。”甯遠一撇嘴，拿起床頭櫃上葉展喝剩小半杯的牛奶一口氣喝幹淨了。
半晌，甯遠聲音小了些問他：“你感覺怎麼樣，還難不難受？”
葉展側目看他一眼。看着甯遠那副委屈的模樣，葉展歎了口氣，心軟了。
他朝甯遠那靠了靠，認真地解釋道：“要說我和他這個人，真不算熟。但你知道，畢竟他幫過我一回。我個人認為他在這個時候發的這消息絕對不是單純在關心我。一定有什麼别的含義。”
“含義？”甯遠疑道，“他有事求你？但是他幹嘛不用自己的手機号？”
“不知道。”葉展搖頭。将臉埋進他和甯遠枕頭之間的被子裡。“也有可能是想提醒我什麼。”
“……”
“别想了，你跟他不熟。等我再研究研究。”葉展閉眼抱住枕頭。“你要睡我這的話去把你床上被子拿來蓋着，免得我晚上扯被子凍着你。”
說着葉展往裡讓到最邊上。這張兩米的床還是夠睡。
甯遠蹙眉看着他把枕頭塞進被子裡，“涼不涼？”
“還好。”葉展剛說完，甯遠就扯了扯被子，将身體貼過來，但隻用胳膊攬住他的肩膀，“給你當免費熱水袋。算你請我旅遊的報酬……你真的不冷麼？”
不等葉展回話，就感受到腳上傳來暖意，葉展心中一陣好笑，倒也沒拒絕讓他抱了。
“我……真不冷，我就剛剛有點兒不舒服，現在已經好了，沒事的。”葉展本意是想打消甯遠大半夜叫酒店人員送個電熱毯啥的念頭。
不多時，甯遠拔了熱水袋塞進被子，“以後聽話啊，在外面别随便亂喝飲料了。”
＊
背着昏迷不醒的人，溫疏風在渝州這彎彎繞繞上上下下甬道裡深一腳淺一腳又走了一段距離，終于停了下來。
溫疏風喘了口氣。昏迷的人背着太沉，加之昨晚他又流了太多血，身上新添的傷還未痊愈，背着人走了這麼久實在有些體力不支。
昨夜留下的許多傷口剛剛結痂，此刻又崩開了，又開始往外冒血，火辣辣地痛。
最疼的還要數他渾身上下曾經傷的最重的地方。舊傷複發，昨晚被邢安狠狠一腳踹得恨不得要吐血三升。
溫疏風将背上的人扔在地上，咬牙蹲下，拿出手機照亮一小片黑暗。
擡頭看了眼路牌上的【東風巷203号】，他望向漆黑的甬道，還好，不遠了。
他背着人，一步一喘終于走到一處不起眼的黑暗的鐵門處。
看了看鐵門上掉了漆的門牌号，他把人往地上一丢。
哐哐哐——
“誰啊？”
隔着鐵門看清來人後，門被吱呀一聲打開。
“小白哥？？你咋這麼晚過來了？”
“玉潇，開門，是我。”溫疏風有氣無力地說，擡起手電的燈光，拿遠了照亮自己，朝他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诶你……你是老二？這咋的了？”樓玉潇吃了一驚，趕忙大開門，想扶他進來。
溫疏風推開他，側身朝他指指自己身後，那個被綁住雙手雙腳，頭上套着黑布袋的人。一擺手，“趕緊的。”
樓玉潇扯掉黑布袋，“你這……這黃毛誰啊？老二你哪兒整的？”
“先幫我把人搬進去，我慢慢給你說。”溫疏風朝後扭了下頭。“傷給他處理一下。右手手腕估計給擰折了，胳膊和膝蓋被我踢脫臼了。”
……
“人我扔進地下室了，放心吧，死不了。”
樓玉潇小心翼翼地對躺在沙發上閉目的溫疏風說道。
“老二，你咋也來渝州了啊？”
樓玉潇在沏茶，卻不住一面好奇地打量溫疏風，“來看小白哥的？他人呢，咋沒跟你一塊兒來？”
見他不說話，樓玉潇繼續喋喋不休：“哎，你說這黃毛該不會是把你當成小白哥，想陰你反被你摁了？然後……”
溫疏風搖搖頭沒回答，閉着眼問：“你姐呢？我有事找她。”
“我姐不在，她忙，辦事兒去了。”樓玉潇谄媚地笑着，雙手捧着茶杯遞給溫疏風，“哎，老二，有啥事跟我說，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