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了。我看看能不能聯系溫疏風,他或許知道些細情。”
“今天就先休息吧。”葉展看了看時間,下拉刷新空空的消息欄,沉思片刻,“等白天再看看情況吧。也許渝州警方已經查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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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渝州市公安局渝北分局。
“男性死者,年齡在23-25歲,頸大動脈破裂,應該是當場死亡。”法醫賀野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死亡時間24小時左右。”
“就是這兇器吧……”賀野摸着下巴,又看了一眼現場照片,面露疑惑之色。“現場沒有發現兇器。”
“死者身上沒有防衛傷,指甲縫裡也沒有留下任何皮膚組織,應該是一刀斃命。”
“從兇手下刀的手法上看,這個人相當冷靜。”賀野道,“并且從創面和刀口的走向看,兇手身高比死者高出許多,下手快準狠,娴熟。”
法醫實驗室裡,面部被燒毀的屍體靜靜躺在台子上。實驗台周圍站着兩個女人,法醫賀野和渝北刑支的支隊長勻娴。
“兇器怎麼了嗎?”勻娴注意到她的異常。
“我也說不上來。你看傷口,斷面深潛不規則,”賀野翻了翻屍體脖頸,“也不像尋常的管制刀具,倒像是某種□□,而且是自制的。”
賀野補充:“而且兇器比較小,更奇怪了。”
“你覺得這像謀财麼?”看了半晌,勻娴開口道。
“我覺得不像。”賀野搖搖頭,“雖然他的手機和錢包被拿走了,但他衣着整齊,沒有常規的被翻動的痕迹,在他外套的内夾層裡還找到了兩千現金。”
賀野拿出一個裝着牛皮紙信封的物證袋,随後朝屍體的臉部一指:“再說他的臉被毀了,兇手拿走錢包手機,很可能也隻是為了不讓他身份暴露。”
“難搞喽,”勻娴歎了口氣,“又死在東風區巷那塊地,這人恐怕是個盲流。”
賀野沉默了。東風區巷魚龍混雜,是他們轄區的灰色地帶,各種非法交易橫飛,三年前市局把東風區巷劃給他們轄區時,支隊長勻娴就很是頭疼了一陣。
法醫實驗室的外門突然被敲響。勻娴擡頭,敲門的刑警說:“勻隊,林主任,江甯南陽刑支的支隊長,江山,江隊來了。”
沒過一會,江山踏進了法醫實驗室的門。
和勻娴握了手,江山開門見山道:“基本情況都和你們渝北刑支了解了,我想來看看屍檢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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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源還确定不了?”
二人在某火鍋店的包廂内,溫疏風疑道。
聽了江山的叙述,他也頭疼不已。“這麼說……他很可能和永勝置業有關?會是公司的員工麼?”
“目前來看,這是最大的可能。”江山點頭,“永勝置業登記在冊的是個小中介公司。但也隻是明面上看着小,在渝北區‘家喻戶曉’。”
溫疏風:“既然是這樣,怎麼不讓渝北分局的外勤探組直接去查永勝置業的員工?”
“我打聽了,那群家夥黑白通吃,駐紮在東風區巷,道上赫赫有名。”江山一嗐,“說白了就是一地頭蛇。”
溫疏風懂了:“哦,說到底源頭還是東風區巷的拆遷問題吧。這麼多年了,難道渝州市局就放任不管?”
江山苦笑:“說是市局那邊倒是能說會道,想盡辦法把皮球踢給分局。問題哪有這麼容易?截止到今天,渝北分局連永勝置業背後實權的操縱人都雲裡霧裡。”
“但是——”他忽而看向溫疏風,神色一正,“現在确實也有些眉目了。”
“渝北分局的勻隊告訴我,是根據他們的滲透人員反饋,永勝置業背後的勢力,極有可能和咱們江甯正在查的中棟集團相關。”
聞言,溫疏風眼睛一亮:”咱們這麼多人一直在追查的真相,或許真的要浮出水面了。”
江山嗯了聲,雙手撐着下巴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後,溫疏風看着沉默不語的江山,迫不及待追問他:“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渝北分局怎麼說?”
“說是勻隊的線人這兩天會設法和家裡聯系,把搜集到的證據向她彙總。”江山頓了頓,“至于我,暫時待命。”
溫疏風站起身走了一圈,長舒一口氣。他深呼吸,來到江山跟前雙手按住他肩膀,“也好,也好。你就暫時待在勻隊身邊,多了解一下情況也好……”
“時候不早了,吃好沒有?吃好就趕緊回分局去。”溫疏風道。
“嗯。”江山看他一眼,“那你呢?”
嵌在桌上的火鍋冒着滾滾的熱氣。方才溫疏風一直在給他夾菜,自己幾乎沒動筷。
溫疏風鏡片後的漂亮眼睛微微睜大,詫異道:“我?我還能去哪?你别忘記了,這個時候的溫疏風正在堰江市公安局待着。”
“不是,我是說你……”江山看了一眼他面前幾乎幹幹淨淨油星都沒沾上的盤子,欲言又止,點點頭站起身來,“那我就先回局裡去了。”
“老二,”走到包廂門口時,江山回頭,掃視溫疏風精緻臉龐上架着的眼鏡,“你是不是,也有事兒瞞着我?”
“……?”
江山:“你的眼睛……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聞言,原本神經緊繃的溫疏風猛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