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失控的白素娥,劉婆子拿着菜籃子慌忙地往外跑,忽視了站在門外的俏娘。
俏娘偷瞥屋裡失控的白素娥,笑得那叫一個得意。她也沒想到杏花竟然真成了,眼睛有看向正做菜的劉婆子,扭着腰走了過去。
“劉婆子,今天又吃菠菜啊。”
劉婆子笑笑不吱聲,俏娘眼睛看着屋裡,高聲喊着:“這幾日都不見你們吃肉,等杏花回來我買些肉和酒回來,大家高興高興,順便買些豬肝,益氣補血,都說吃什麼補什麼,不知道沒心肝的吃了會不會長出心肝來。”
劉婆子縮着脖子看着伸脖子往屋裡喊的俏娘不敢吱聲,低頭熬着鍋裡的菠菜湯。
白素娥抱着哭鬧的孩子,眼神陰寒的穿向俏娘。
俏娘對她冷哼一聲扭腰回了屋。
她進屋趴在床上捂着肚子打滾笑,笑的眼淚都出來,她緩了一會後,擡手摸了摸眼角的淚,看着窗外的粉嫩櫻花,心裡念叨着也不知道杏花現在怎麼樣了。
杏花看着屋外的落日,無力捂着肚子靠在圍欄旁,聽着陣陣腹鳴,又看着隻有簡潔明了的房間,隻有一個書架桌案,桌子椅子,衣架衣櫃和她現在躺的床榻,就什麼都沒有。
若不是她獻給他那麼多銀子,她都得以為這狗官真是個兩袖清風的好官,想起銀子,她圓又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轉着,這狗官把她的銀子藏哪裡去了。
忽地,門被推開,她擡眼望去,林昭謙端着湯食進來,她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老爺,聲音雖小,但在安靜的屋子裡林昭謙絕對能聽見,他輕嗯了一聲。
他将托盤放到桌子上,走到書架旁,随手挑了一本書,坐下安靜的看書。
杏花咬牙用力讓自己站起來,踉踉跄跄走到桌子旁,端起粥碗小口小口的飲下,又小口吃了一口肉餅,反複咀嚼伴着熱粥下肚,很快粥碗見底,一張肉餅也下了肚,眼睛看着托盤上已經發涼的湯藥碗,眼中閃過譏諷,狗官懂得還真多,還知道避子湯。
也罷,這世間這麼苦,自己過得都是有今天沒明個兒的日子,何必再帶一個跟她一同遭罪,她端起藥湯一飲而盡,喝得很是痛快,沒有半分猶豫。
她輕輕的放下碗,眼神平靜的看着正在看書的林昭謙,忽地,高聲說了句:“老爺,妾的藥喝完了。”
看書的林昭謙皺眉,難道昨夜的事她記着,那她聽去多少。
林昭謙放下手中的書,平靜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說話。
杏花笑意晏晏的走到林昭謙身旁,枯瘦的小手按着他的肩膀:“老爺,可是原諒了妾,妾下次再也不敢亂做事。”
“嗯。”
她的手很有巧勁的按着林昭謙發僵的肩頸,按了一會,輕聲說:“老爺,既然咱們第一步棋已經下完了,咱們何時下第二步棋,妾有個想法想跟老爺說一說。”
“你說。”
“妾想着在老爺身旁貼身伺候幾日。”
“坐實我對你疼愛有加的身份,你恃寵而驕借着我的名義大肆斂财,再偷偷上交于我然後你在偷留一些當私房。”
聽完他的話,杏花的手一頓:“老爺,杏花如今是你的人,更是你的刀,哪有刀捅持刀人的說法,”
林昭謙嘲諷一笑,笑得聲音有些大,震得杏花胸口發悶。
杏花走到他的左側,雙膝輕輕跪地,又大又圓的眼睛望着林昭謙:“老爺,妾是您手中的刀,也是您的房裡人,自然這條命也是您的,妾雖然識字不多,但也知道忠心二字的意思。”
他低眸含笑的看着一臉真誠的老實面孔的杏花:“笑一笑。”
杏花錯愕一下,立馬笑了笑。
林朝謙看着杏花喜氣盈盈的酒窩,不知為何心裡莫名的暢懷了許多,竟生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叫兩聲。”
她輕蹙眉頭,試探性的學着富貴叫了兩聲:“呃啊~呃啊~”
他錯愕的看着她,撲哧一笑。
笑得她臉爆紅。
他調侃道“那夜你可不是這麼叫的。”
聽了他的話,她瞬間想起那夜她醉酒學貓叫逗弄富貴的事兒來,原來他是讓她學貓叫,不是讓她學富貴叫。
她羞地通紅的臉,又開始學貓叫:“喵~喵喵。”
“哈哈哈哈哈”
他看着的她這般窘迫地樣子,開懷大笑。笑得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爺,您别笑了。”
他停止了笑聲,柳葉眸結寒霜看着她:“你怎麼想的就怎麼做,但是要有個度。”
她臉上迅速褪下方才的羞紅,望着他:“老爺您知道的,妾做事一向有度。”
忽地,他突然站起身來:“更衣。”
杏花立馬起身,溫順恭敬的解開他的衣衫,放到衣架上。
“再去打些水來。”
“是。”
杏花輕柔的關上了門,她端着盆出來正好與鐵成碰面。
“鐵大哥。”
“杏花,你端着盆做什麼。”
“老爺讓我去打水洗漱,我正好還想問你廚房怎麼走。”
鐵成給杏花指路:“從這往前走再往右拐就是廚房,負責做飯燒菜的陳婆子每天下值都會燒一鍋熱水供衙内當值的兄弟們用,你現在去正好,水還是熱的。”
杏花老實的點了點頭,低聲對着鐵成說:“老爺現在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