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但也沒好到哪去。”
“再多說就你來騎。”
許優不說話了。
“怎麼不說話了?”
“我不會騎自行車。”
“哦?那倒也是,現在學生都騎電動車了。”說着,邊上正好開過一輛電動車,開車的一看就是個學生,身上穿着許優學校的校服。
“不是,沒有人教我。家裡也沒有自行車。”
前邊的人直直騎了一段路,過了個斑馬線。許優發着呆聽見她說:“你想學嗎?”
許優遲疑了片刻,坐在後面搖了搖頭。
穿過斑馬線又是一片樹蔭,前面的人沒有得到許優的回答,似是自言自語般:“沒事,有人會來接你。”
許優看着她的背,從她說完,一路上便隻回味着這一句話。
“歡迎來我們宿舍玩~”一進門,她就轉過來伸開手臂對許優說。
許優将手上提着的果茶遞到她面前,臉被曬得通紅。
她看着許優這副模樣忍不住開玩笑道:“店裡的飲料我都喝膩了。”
許優正慢慢将手收回,她搶先一步提過許優手上的飲料。
“不過這個葡萄果茶最解熱,我最喜歡,怎麼也喝不膩。”她插下吸管,喝下一大口,葡萄果茶流下的汗滴落在她還未完全濕透的前胸,這下子整件防曬都濕透了。許優看着她咕噜咕噜的喉嚨,順着喉嚨往下瞥見她凹凸有緻的曲線,像是發覺自己目光的不妥,轉移了視線,卻不知該往哪瞧,一時間像個東看西看的賊。
似乎剛才騎車消耗了不少水分。葡萄果茶隻剩半杯的時候她停下了飲用,上下掃視了許優一番,看着許優褲子上都是水漬,人也有些狼狽。她說:“你要不要沖個澡?我這有衣服。”
許優也覺得身上這股粘膩不舒服,但她又有些猶豫,不好意思在外面洗澡。
瞧着許優扭捏的模樣,她不再言語,隻是推搡着把人推進了浴室,許優應該張嘴拒絕,嘴巴卻像縫了線一般怎麼也開不了口,耳邊隻有她在說話的聲音。
“害羞嗎?”她問了一聲,卻不必得到許優的回應,自顧自地說:“都是女生。”
許優默默轉過身去,都到這一步了,索性脫個衣服洗個澡。
衛生間裡的花灑從頭頂灑出水流,兩個人背對着背,沉默地沖着涼。許優餘光之中瞥見那面小小的鏡子,看起來像是宿舍衆籌買的,約莫隻能照見兩個人的臉龐那樣,在那片鏡子裡,她看見她的背,骨骼的形狀微微突出,雪白的肩上盡是水珠……她不敢再看。
“你的頭發都濕了。”不知何時她已經轉過身,許優甚至能感覺到身後她的氣息。帶着些磁性的嗓音此刻聽起來極盡誘惑力。她撫摸着許優的頭發,把它們盡可能地撥開,不被花灑淋到,頭發撥向一側後,便露出光潔的背來。她輕輕地揉搓着許優并不能很好觸碰到的後背,每每揉搓一次,後背的主人便不住地顫栗。
“你做什麼?我自己洗就可以。”許優不好意思轉過身攔住,隻能用一隻手微微轉過去抓住她的手。
“這裡,不好洗。”許優感受着背上被她的指尖觸碰,她抹過沐浴露,在許優的背上抹開,泡沫一點點變多。許優抓着她的手也沒有那麼緊了,直至漸漸松開,任由她給自己洗澡。
如果鏡子再大一些,許優也許就會在鏡子裡看見自己通紅的耳朵。她從七歲開始就沒有讓人幫忙洗過澡,對她的抵觸都是身體本能的反應,但在她真的靠近之時又不那麼抗拒,一切似乎都那麼順理成章。許優不明白,也許其他人也是這樣的,這很正常,對吧?
直到那具柔軟的身體就這樣貼靠在背上,皮膚與皮膚接觸一瞬,驚得許優輕聲叫出。
她猛地睜開眼睛,鏡子裡除了她,什麼也沒有。隻有鼻尖急促的呼吸,是她幻想她所彌留的證據。
如果過去的一切是真的存在過,如果過去的一切存在即合理,那麼現在這個結果到底又算是什麼。那時沒想明白的,直到今天似乎依然沒能想明白,更可恨的是,那個人似乎并不像她一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