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尋與閻秋哥驚喜地對看一眼。而後閻尋立即伸手一推老太太,而秋哥則是趁勢将女童抱在懷裡。
老太太踉跄兩步站穩了,心疼于 “搖錢樹孫女”被搶走,頓時耍橫地哭嚎起來,“來人啊!有人搶孩子了!快來抓他見青天大老爺!”
閻尋見着老太太這般,厭惡地皺眉,“你拿親孫兒當物件舍給别人,也不知青天大老爺會不會賞你幾十大棍?”
“你個死野孩子!這裡有你什麼事?她是你的小媳婦?叫你這般維護?”
“你!”閻尋已經十歲了,早就知道小媳婦是什麼意思了,那是陪着自己幹農活、睡覺,還會生娃娃的人!他窘迫地瞅了一眼閻秋哥懷裡如同仙童一樣的俊秀女娃娃,剛好女娃娃也紅着一雙兔子眼看過了,讓他頓覺面紅耳赤。
押着徐三的兩個漢子回過神來,對着閻尋與閻秋哥是怒目而視,“你敢推我娘!”随即更是松開了徐三,舉着拳頭像是蠻牛一樣沖了過來。
徐三驚恐,“恩人小心!”
閻尋看見拿兩個蠻牛了,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躲在秋哥身後,順手從門後拿了一根長棍子,等他們倆跑近身,棍子往他們腳上一掃,兩人當即被絆倒。
那他們是疼得龇牙咧嘴,雙眼狠毒地盯着閻尋:“你個混小子!找死!”
閻秋哥将女童放下,推到閻尋身邊,在那兩人剛爬起來時,一人一腳就這樣踹了過去。噗通兩聲,兩人砸在地上痛苦哀叫着起不來了。
老太太見着她最偏愛的兩個兒子被人欺負了,狠狠地沖過來,似乎是想用頭撞閻秋哥。
閻秋哥本想閃身躲過去,但他又怕自己躲開了,那老太太可真就撞到牆上沒了性命。如此他隻是站在一邊,随手捏住老太太的後衣領,像是提小雞一樣提着她,扔到那兩個人旁邊,怒喝一聲:“滾!”
那母子三人聞言,見着閻秋哥那個兇神惡煞的臉,吓得小腿都發抖,覺得占不了便宜,就紛紛逃出門去。
閻尋看着閻秋哥收拾人的能耐,打心底裡佩服。原來閻秋哥會些拳腳功夫,竟是真的。那他以後是不是也能學幾招防身?
徐三此時踉跄着走了過來,要給閻秋哥與閻尋下跪,吓得兩人急忙伸手攔着。
女童此時已經奔到徐三身邊,緊緊抓住徐三的袖子抽抽噎噎的,“爹爹,小荷好害怕。”
徐三安撫了一下小荷,心裡做了個決定,“我父女二人,如今家族父兄舍棄。我跟着你們走,可否?”
閻尋看着他們可憐,特别是見女童可憐兮兮的樣子,早就心軟,就看着閻秋哥,希望他答應。
閻秋哥笑了,“你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跟我們走?也不怕自己羊入虎口嗎?”真是老實到家了。
徐三笑了,指着閻尋道:“他的長相像極我一個兄弟,便覺着可信。”
閻尋想說話,卻是說不出來。
閻秋哥拍拍他的肩膀,問:“他姓甚名誰?”
“閻大鵬。”徐三憨憨地答。
“他是小子先父。”閻尋低聲地回道。
“啊?他是你爹?不,什麼?他,不在了?”不然怎麼說“先父”呢?那都是稱呼已經過世的人的。
他見閻秋哥緩緩地點頭,又見閻尋紅了眼圈,胸口頓時覺得塞了棉花一般難受。閻大鵬他怎麼就去了呢?徐三一時間失了言語。多了好一會,他才對閻尋道:“大侄子以後不用怕,有事有我。”
閻尋費力扯了扯嘴角,終是沒能笑出來,隻能忍住淚意,重重地點頭。
小荷看閻尋那麼可憐,一時間忘了剛才差點被人搶走的恐慌,踩着小步子走了過來,小小地扯着閻尋的衣袖,安慰他:“哥哥不要怕,小荷以後幫你打壞人。我們一起打壞人。”就像剛才那樣,像這個高大的叔叔一樣,把壞人都打跑。
閻尋聽了這話,隻覺得胸膛都暖了。他張了張嘴,唯有緊緊地抓着那小手,狠狠地點頭,也舍不得松開那小手。
閻尋紅着耳朵想着,大不了,等他跟她長大了,他就娶了她當小媳婦好了嘛!那她就能永遠陪着自己了,也不會有人笑話他們了。至于糟老頭子徐三,被他自動屏蔽了去。
他們現在誰都不知道,總角之言,真的能在少年時候成了現實。
最後,閻秋哥沒有當場答應徐三住在村裡的要求。這需要村裡老少爺們讨論後,方能定奪。
即便如此,徐三也感激涕零。總比連商量都沒商量,就拒絕了的好。
徐三收拾了兩包袱東西,拿了一對籮筐,一隻籮筐放了包袱,另一個則是裝着小女兒。剩下的一個包袱,他打算叫閻秋哥幫忙拎着。
可小荷不肯,跑過去牽着閻尋的手,脆聲對着徐三道:“爹爹,我也長大了,我要跟哥哥一起走。”說完,還睜着明亮的眸子看閻尋,“哥哥,你說是不是?”
閻尋感受着酸痛的腳闆,搖頭了,不答反問她:“我今年十歲了,你幾歲?”
“小荷今年六歲了!爹爹說我是大姑娘了!所以我能自己走。”
閻尋道,“我比你大了四歲,從村裡走到這兒來,腳闆子都疼得厲害,你若是從這兒走回村子裡,你這腳丫子還能行?”
“不走走如何知道?”小荷很不服氣。
閻尋皺眉,這明擺着的事實,她竟然還要試試才要相信嗎?這也太倔了。他想了想,就說:“你不信,那就走走看。”說着,拉着小荷就走在兩個大人前頭。
兩個大人無奈地笑了。
就這樣,兩大兩小是立即往東林村走。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離開小巷子口,徐三的老娘就帶着一幫人破門而入,最後把所有能搬走的都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