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尋不知傅雁聲的心裡所想,隻帶着人埋頭趕路,隻為了心裡的念頭。
真真是:馬蹄聲聲風蕭蕭,心無雙翼過雲橋。過雲橋,可見伊人笑?
對于這些侍衛随從來說,閻尋是最好伺候的大人。因為往常那些官員,除了武将,少有文官騎馬的。一路上磨磨蹭蹭的,可真是磨人耐性,一點都不爽快。
又過了一個時辰,已是走到了京城邊上,再往前走,便是雲州府。穿過腹地遼闊的雲州,便是青州。而青州便是七師兄阮甯任職所在地。而閻尋任職的邊城,便在青州邊上的甘慶州。
“大人,到了青州,我們可是要去看七爺?”小厮童光耀是與閻尋一起長大的,膽子也大些,心裡想什麼,隻要不犯忌諱,多是會與閻尋說的。
閻尋搖頭,“并不會特意進他府裡拜會。”他從京城來,師兄又是一方大吏,需得謹慎避嫌才是正道,“我們在城門口見上一面,說說話便成。”按照計劃,正月十四中午就能到達青州,晚上便在青州外的驿站歇息即可。
“哦。這樣啊。都聽大人的。”
“自然是聽大人的,路上莫提及行程之事。”一道冷淡的聲音從閻尋左邊響起。
“呵呵呵,張蘊,張侍衛,我都說了你才說我。怎不在出門前就告誡于我?充的什麼大頭娃娃?”
原來說話的正是皇帝先前派給他的武功高強的侍衛張蘊。因為閻尋身邊還危險,所以張蘊便繼續跟在身邊保護他。
平常沉默寡言的,要是遇到了他聽不下去的話,無論是誰,都會去争辯一番才舒坦。後面是騎着馬的閻尋本家兄弟,有點糾結,也想說上兩句,卻是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上,臉就漲得通紅。
正說着話,忽然聽得路兩旁卡擦卡擦響,像是什麼大物件踩在枯枝落葉上一般。
張蘊最先發現不對,大喝一聲:“誰?”同時抽出了佩劍,擋在閻尋前面,虎目淩厲地盯着周圍。
大家齊齊停住,齊刷刷地抽出了說中的佩刀、配件,弓箭手也是彎弓搭箭的,稍有不對勁,便是刀劍招呼。
那邊似乎也是聽到了刀劍铿锵聲,忙不疊地喊:“别啊,閻大人,是我,是我們啊,路旋風啊!”
“路旋風?”閻尋眯着眼,當初送他入京考試的镖頭?
“對,是我!”路旋風一邊高聲答話,一邊竄上馬路來。随後跟着的,還有兩個年紀稍小的兩個小夥子。
閻尋盯着他們看了一會,都快把他們盯得後背冒冷汗了,他才道:“你們在此處,所為何事?”
“大人,我們兄弟三人仰慕大人高義,想跟随大人左右,保護大人安危!”
後面兩個小弟也是扯着嗓子跟着喊。
閻尋皺眉,都幾年未見了,誰知如今的他們是怎的一個情況?不過,帶着也好,就近查看,看看他們是否會露出尾巴來。
路旋風聽得閻尋應承了帶他們一起走,眼睛閃閃發光,閻尋抿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張蘊,微微搖頭。
張蘊便不再說話。
倒是張蘊斜後方的陳絹來,見閻尋與張蘊這般,心裡留了個心眼,打定主意,憑借他過目不忘的本事,定要把那三個人的一舉一動都記下,說與大人聽,看看他們是人是鬼。
陳絹來就是原先那個過目不忘的小衙役,對畫面書字過目不忘,幫閻尋記住重要的證據,破了延州府雲來客棧張大掌櫃的奸計。閻尋見他機靈,便帶在身邊。
一行人緊趕慢趕的,正月十五的晌午到了青州,比原先記挂的日子延遲了一日。隻是被攔在了城門口了。
正好是元宵佳節,原本街上應是喜慶洋洋的。但,從城門口看進去,街上隻有零星幾個行色匆匆的行人……像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守城的士兵呼啦啦地舉着手裡的長矛,紛紛指着閻尋他們,疾言厲色地喝問。
張蘊下馬,拿着文書上前,“諸位,這是我家大人,奉皇命去曲安城任職的。”
“那你們便速速去曲安城罷!”
這分明就是拒客的意思的。任職之人雖要與地方官吏避嫌,卻不是不能進程歇息的。此時直接趕人,怕是有蹊跷了。
若是旁人,閻尋還不會太擔心,但城裡卻是阮七師兄主事的啊。莫非他遇到什麼事了?
這麼想着,閻尋問:“本官與阮知州也是舊識,可否讓本官前去拜訪大人?”
原本以為,這個請求必定是被駁回的,卻不料那些兵丁相視一眼,竟是允了閻尋他們進城。
可是這樣的話,閻尋等人也是擔憂的很。
這不會是挖好的坑,就等着他們跳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