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探聽明白了,那叛軍的首領叫宮雲傑,原是六安閘的河工領頭。想必當初看着河閘損壞,擔心朝廷問罪便直接反了。”坐在下手的晁逡說到。
晁逡是這次出兵盛熙親點的副将,他的祖父是當年平定邊北的定遠将軍晁輝。晁輝從戰場上退下來之後,晁家依舊有不少子侄堅守在戰場上。
這晁逡今年三十歲,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跟着他爹上了戰場。
之後戰事猛變,晁逡他爹陣亡在玉門關,晁家下一代人隻剩下了晁逡。
如此忠良之将,盛锳如何也不能讓晁家連個後都沒有,便下旨将晁逡诏了回來。
晁逡回京之後,一直渴望再次遠赴邊關建功立業。可皇帝的旨意不可違背,再加上那次戰争之後,北邊也還算安穩,他也就一直留在了京城。
這次盛熙禦駕親征,之所以想到了他,還是黎枝給舉薦的。
一是晁逡回京之後娶妻生子,過了許多年的安穩日子,孩子自然也生了不少,也說不上晁家絕後。
二是到底是南行,皇帝離京,京城裡面還有個虎視眈眈的王玟。盛熙雖不認為王玟敢直接趁自己不在篡位,但是到底還是找個底細清白又有經驗的副将來的靠譜。
“未必,如今河閘已斷,誰知道真是河水沖垮的,還是那宮雲傑早就有意想反故意所為。”晁逡的話音剛落,另一道聲音當即提出了反駁。
說話的人叫許堃,他與黎枝是同年考生。剛考完被授官外放,外放的地點好巧不巧正是池州。
當年葛清一案之後,葛清他爹自然也被罷官流放,補上這個缺口的恰好是許堃。
原本許堃正等着三年政期結束,考校政績好調回京城。誰能想到,這天時、地利、人和一條不沾,這事之後,皇帝不問罪都算是好的,更别說高升了。
可誰不是數十年寒窗苦讀上來了,哪能甘心這輩子隻做個小官。許堃可算是恨死宮雲傑這群烏合之衆了,他隻等着這次戴罪立功,好讓皇帝看見他的才華。
兩邊人就此争吵不休,可如今論這些原因早已沒有任何意義,關鍵是平亂。
盛熙喊停了他們的争論,轉而問如今該如何是好?
宮雲傑此時已經占山為王,再讨論其謀反動機毫無意義。盛熙此次來,其實說白了也不知是為了平定叛亂。
幾千人的小範圍叛亂,又帶着流民生事,若是處理不好很容易會變成大事。
可現如今,遭受水患的六安河下遊百姓不少已經在官府的安排之下,盡然有序地進行災後重建工作。
從這裡就能看出,宮雲傑這幫人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