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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夜半屍語 > 第5章 5

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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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漸微目光回到黑影身上,活珠子走後,陰風繞轉在黑影身周,模糊掉一切可窺視的途徑,更顯其神秘莫測。

陰風忽如火苗一般炸了下,馮漸微晃神,才知黑影不喜人窺探。他請罪般拱手,說:“小輩馮漸微,見過盧氏前輩。”

黑影出聲:“你認得我?”

朗朗少年飛揚音,聽着不過二十餘年紀,馮漸微道:“那夜恰逢見過你起陰卦。”

知曉起陰卦的,惟有八大流派之人,馮漸微,莫不是馮氏……

“你是郁林州守鬼門關①的馮氏?”

“正是。”馮漸微點頭,聽得他聲冷然存疑。

“為何你會使欽州府的敕令紙人?”

原來存疑因此,馮漸微忙解釋:“欽州府是我母家,耳濡目染,得以習傳。”

黑影再問:“馮乘隼是你何人?”

馮漸微拱手向天,以示敬重,“是我馮氏老祖。”

黑影沉默半晌。

“這世道已去一百六十載,山河易主,天翻地覆……”

随着話語,陰風隐去,黑影漸而顯形。

馮漸微看到一位身高逼近一米九、穿着清末長衫的青年,玉面長眼,神有餘威。他雙手負立,發辮在後随風垂縧,俨然一副世家子弟的倨傲身姿。

眼一眯,馮漸微看清長辮上壓尾發的金錢币——錢币明刻光明正大,通體點綴暗八仙圖樣,邊廓飾以雲紋,正是出自乾隆禦制祈福金錢的十二枚之一。

這套金錢現世十枚,不少藏家輾轉各地想要收集餘下兩枚,卻經年無果,最後以缺二之相拍賣,也拍出了驚人的中千萬價格。至此,一錢抵萬金的傳言在掘地蟲的暗圈裡瘋狂流傳,幹盜墓勾當的都發過夢,要是得那麼一枚錢币,便也可以洗手金盆了,但無一人得見兩枚金錢真容。

隻有八大流派内才知情,這餘下的兩枚乾隆祈福金錢一直收歸于梧州府盧氏,門君盧行歧佩光明正大金錢,二爺盧庭呈佩和風甘雨金錢,皆用以壓辮尾,示以謹言慎行。

這個緣由是從老祖那代傳聞下來的,馮漸微常聽老頭提及前輩舊事,感盧氏人才顯赫,也歎天妒英才,整個盧氏家族不得善終。

那眼前這位以光明正大金錢壓辮尾的清鬼,便是百年前盧氏的門君盧行歧了。

馮漸微俯首恭敬一聲,“門君有禮。”

真是許久未聽過這個稱謂,盧行歧挑眉觑這位聰明到讓他提防的青年,“你從幾時知道我的身份?”

馮漸微不打算隐瞞,“天象,午現幻日,猜測顯在南甯府。再到起陰卦,才确認。”

“郁林州馮氏摸骨識命之術獨先,憑一風一葉一星探天相的本領也大成,你有此術數,倒沒丢你老祖的臉面。”盧行歧眼瞥馮漸微,似是而非地道。

馮漸微謙笑,避了那道探究,但也知自己居心難掩,便聲明:“那可否讓我助你一助?”

他意有所指地挑眼望了三樓窗戶,雖然不清楚盧行歧為什麼會纏着闫禀玉,不過他作為人,行事比鬼身容易,在這世間能助盧行歧成事。

“薰莸不同器②,你我道不同。”盧行歧斷然拒絕。

誰薰誰莸呢?倒是有盧氏的傲氣,馮漸微不甘放棄,想借此機會建立聯系,為以後謀算。他腳步向前,“門君——”

盧行歧忽然伸手,纖長十指在空中快速劃過,指間氣流拂動,忽如暗夜流星。

動作優雅利落,馮漸微怎麼也聯想不到這是在施法,待他開始警惕,有什麼物質早已穿進他瞳孔,似一線針尖入目,隐隐作痛,視物也變得模糊。

“你做了什麼?”馮漸微捂住雙眼,暗嘲大意,着了盧行歧的道。

“一葉障目,你近期是觀不得相了。”既然有意探尋,那心機不可謂不防,盧行歧意有警告。

這是封閉五感的術法,盧行歧是在敲打馮漸微别多事,畢竟是他行敕令紙人跟蹤在先。忍着疼痛,他依舊平靜,“假設我強行觀相呢?”

盧行歧諷道:“陰毒會損傷筋脈,如果你不想當個看不見鬼的術士的話。”

馮漸微默了默,問:“多久能好?”

“十五日後自行緩解。”

扔下這句話,盧行歧便遁形消失。

活珠子天生耳目靈敏,最遠可捕捉到三公裡外的聲和景,然而今晚隻距幾十米,他卻不聞不見。意識到是那陰鬼設了禁制,他焦急等候。

随着強大的陰氣消失,禁制撤下,活珠子忙趕到馮漸微身邊,見他掩蓋雙目,擔憂地問:“家主你沒事吧?”

“沒事。”疼痛已消失,馮漸微放開手,極目所望,天地渾然,不見一絲陰氣。

活珠子詢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是繼續……”

馮漸微豎指打斷活珠子的話,微微搖頭。

活珠子閉口,後知後覺隔牆有耳。

兩人回到酒店。

活珠子馬不停蹄地燙了熱毛巾,遞給躺在軟椅的馮漸微。

馮漸微接了熱毛巾敷在眼睛,心思不停,在琢磨今晚的事。

一葉障目封的是五感,盧行歧手下留情,隻斷了他十五日的陰眼,已經算是客氣了。如果他再糾纏,就不止一葉障目這麼無關痛癢,即使他萬分不甘。

活珠子候在一旁,見家主擱在椅把的手逐漸收力,似在忍受什麼。即使顔色如常,情緒顯然波動。

在熱毛巾的作用下,眼睛疲乏感減弱,馮漸微的心情也随之松放。經過今晚,才明白老頭口中所歎:盧氏人才顯赫。

以陰身施敕令,甚至于殺敕令,往前推三百年,如盧行歧這般的存在也不出其二。試想一隻能抗衡符箓法器的鬼,内核得多超然可怖,更何況盧氏門君血脈内藏大乾坤,不是馮漸微能抗衡得了的。

為人時術法超脫,為鬼時亦是鬼中翹楚,果然,是金子身處何處都會發光。馮漸微必不能與之為敵,得想辦法與之為友。

毛巾涼了,馮漸微拿開,活珠子上前接手。他捏着毛巾,小心說話,“家主,事沒成嗎?”

雖然活珠子也不知家主什麼打算,隻隐約得知,他在那鬼身上有謀劃。

“未成,也成。”馮漸微諱莫如深一句。

活珠子半知半解地去放毛巾,回來時見到家主找出了簕竹竹筒,裡面封存着二十年前柳州府滾氏家主送給馮氏前任家主的追息蠱。以氣息激活,能追蹤飛遞消息半月之久,家主手裡隻剩珍貴的兩隻。

“家主……”活珠子遲疑地喊了聲。

“他給我下一葉障目,我也攝了他一縷陰氣,養在追息蠱裡,誰也沒讨到誰便宜。”馮漸微說着,走到敞開的窗前,舉起掌心向窗外。

追息蠱不止能追活人之蹤,更能精準地攫取陰物之息。

那鬼本事不同尋常,活珠子說:“會被發現嗎?”

“如果他是盧氏門君盧行歧,這種不堪入目的小把戲肯定瞞不過,但現在他是一縷借天象破世的殘魂,還是有幾率賭一把的。”

言語間,一隻通體透明的飛蟲于馮漸微掌心起飛,急速向空中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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