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琈認命随人去了悅來莊。
永昌早等在那,見他來了,道:“我還要趕回宮裡,不兜圈子了,你借我幾個武功不錯的女子。”
“先前公主不是尋摸了一些好苗子讓人教着了嗎?”賈琈有些困惑,“草民能找到的不管是招式還是騎射,都遠遠比不上宮内的龍禁尉。”
永昌冷哼一聲:“那起子小人,明面上一副兄友弟恭的做派,私底下盡傳些我仗勢欺人、玩物喪志的話。”
見賈琈不敢作聲,也不多說,隻道:“這麼些年下來,宮裡龍禁尉越發不堪,除了花錢挂名的,剩下那些扒拉出來幾個武功過得去的,又裝起貞潔烈男來,盡教些不實用的花架子。”
“但草民手下那些也就學了點三腳貓功夫,許是連花架子都不如。”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樣子。”永昌笑道,“寶钗她們常來公主府,每個人身邊都有個懂拳腳的丫鬟,我讓人試探過,招式簡單但很有用,我就是看了這個才起了練女兵的心思。”
說到這,皺眉道:“你身邊的人倒是瞞得緊,我隻知你身邊會武功的都來自你在城外的莊子,但一直沒打聽到是誰給你練的。”
賈琈心想,這得感謝一直覺得自己在練兵,生怕出了差錯衆人都得人頭落地的引鶴。
“我也不在乎你怎麼練的。”永昌道,“但近些年城外山匪肆掠,我目前又不能沾染兵權,隻能盡快練出一隊能戰的女兵。”
賈琈聽了,雖不想管,但還是敬佩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竟一直在關心底層的人。
便道:“倒是有一人可以,但我要問一下她。”
永昌正要說話,外面傳來敲門聲:“主子,再不回去來不及了。”
“你去問一下,成與不成遞個消息給華芝。”永昌說完,急匆匆走了。
賈琈等了半日,方出來吩咐引鶴給如巧遞個信。
現在幾乎沒人在意神機營,所以平日并沒什麼事,如巧很快請了假出來。
“爺有什麼吩咐?”
賈琈見她白了不少,笑道:“你看起來在營裡過得不錯?”
如巧垮下臉來:“那營裡不知有多少吃空饷的,每日操練的人數不到四分之一,操練時間也短,太無聊了。”
“環哥兒如何?”
“環三爺先前看起來挺頹廢的,但這些日子不知怎的了,拿錢賄賂了好幾個老兵,整日和蒲雨、小蓮兩個在庫房搗鼓,說是要改良火铳。”
聽聞賈環一切還好,賈琈點點頭,道:“他那既然無事,你也不必一直守着,空浪費了一身好天賦。”
如巧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爺是有什麼新任務要我去做嗎?”
“永昌公主有意讓你為她訓練一隊女兵。”賈琈道,“這事沒什麼難度,隻是我看她的意思是之後要讓你們剿匪,匪徒可和平日街邊的混混不一樣,你考慮清楚。”
“這還要考慮什麼!”如巧豪情壯志道,“這任務我接了。”
“剿匪不是件輕松的事,你雖有天賦又努力,但終究沒經曆過這些。”賈琈見她越發有些莽撞,頭疼道,“你明日去瞧瞧你師父,他是正經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你同他聊過之後再說。”
如巧知他是為自己好,忙點頭應下。
“行了,去同牽雲幾人叙叙吧。”賈琈道,“晴雯整日念叨着你們衣服尺寸測得亂七八糟,她不好做。”
如巧歡天喜地下去了,賈琈思索一番,抛開雜念拿紙寫文章,早點考上外放,離這些個是非遠一點。
翌日,如巧早早出了城,晚間回來時身後跟着一小老頭。
那老頭一來便行禮道:“焦大見過三爺。”
不待賈琈開口,又道:“我來一是為了感謝三爺這幾年的照顧,二也是想忤逆三爺一回。”
如巧在旁急道:“師父,你答應我的。”
“做事本就講究個你情我願,如巧不去,我找個理由推了就是。”賈琈笑道,“還不快扶你師父起來?”
“多謝三爺。”焦大起身,又道,“不知三爺可有其他人選,若沒有,我倒可以舉薦一人。”
“哦?那人是?”
“不知三爺看我這把老骨頭還中不中用。”
賈琈驚道:“您要去練女兵?”
“女兵又如何?”焦大笑道,“若是以前,我還會顧慮一二,但這幾年下來,我手裡調教出來的竟沒人比得上如巧這丫頭。”
“師父,你知道……”
“哪家力大無窮的小子能縫補荷包?”焦大打斷如巧。
又向賈琈道,“先前三爺說要低調些,已經很久沒送新人過去,今日來之前,那些三爺讓做的訓練器材我都命人拆了,三爺不必擔心洩露。”
賈琈搖搖頭道:“若此去練兵需要用到,您盡管用,隻是别讓人知道同我有關系。”
“是。”
“你們先下去吧。”賈琈道,“明日我讓人送你們過去。”
次日,賈琈又命引鶴帶二人去悅來莊見華芝。
許是送靈日快到了,達官顯貴越發忙碌起來,女兵的事自兩人去後再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