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夕桐始終緊抿着唇瓣,不肯再多說一個字,倔強地側過臉。
溫熱的手指掰開她,找出已經探出頭的小點。
夕桐垂眸看向身下的人,他的眼神專注,身上一件白色的襯衫将他襯得像是一個正在潛心做研究的大學生。
真是瘋了。
聽到聲音就讓人顫抖的玩具再次響起,這次她沒有絲毫掙紮的可能。
“夕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然而,他收到的隻是一聲嗤笑,“虞思邪湊這麼近,你就不怕臉上弄得全是麼?”
蘇媽媽說的話是對的,他們不合适,兩塊同樣堅硬的方塊碰在一起隻能是兩敗俱傷。
曾經的夕桐會因為家境的差距服軟,但現在早已站上高位的她,隻可能與他鬥到底。
……
夕桐沒有回家的第一天晚上,蘇璐瑤接到了一通來自媽媽的電話。
“瑤瑤,媽媽有件事必須跟你說。”
對面傳來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除了大二時媽媽患癌,她從不曾見媽媽如此難以開口過,蘇璐瑤的心一沉。
“媽,你……”
蘇媽媽猶豫了一會兒,但想到之前小虞懇請她讓瑤瑤回家待幾天的事,心裡就很不安。
她不應該瞞着孩子們當年的真相。
蘇璐瑤聽完媽媽的話久久不能平息,“所以,當年治癌症的錢不是老闆給你保了額外的醫保,而是虞思邪出的錢?!”
“也不能這麼說……”蘇媽媽見女兒暴怒,趕忙解釋,“媽媽的老闆和小虞家裡人正好是好朋友,偶然聊起這件事,他才知道的……”
“我開始也不知道是小虞出的錢,後來一直問,老闆才告訴我。”
蘇璐瑤無力地摔在沙發上。
應該是夕桐曾跟虞思邪提過她媽媽患癌的事,又非常湊巧虞思邪家跟她媽媽的老闆是朋友,于是有了幫忙出醫療費的事。
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電話裡媽媽的聲音還在繼續:“瑤瑤啊,雖然媽媽也覺得男人不靠譜,也支持你們一輩子不結婚獨立,但小虞真的不是壞人……他應該知道小止的存在。”
蘇媽媽的這句話讓蘇璐瑤立刻反應過來!
“你把小止的存在告訴虞思邪了?!”
“那怎麼可能,你媽就不是這樣的人!但聽說前幾天有人去我們縣的醫院婦産科調查七年前的事……”
徹底完蛋了。
電話挂斷的同時,手機裡收到一條陌生電話的短信。
“有空把孩子送到這來,夕桐在我家。”
攥着手機的手狠狠收緊,一桌的飯菜可能今後隻有她一人吃了。
無論如何媽媽受了他的恩情,那時候如果沒有這筆錢,她們家肯定是熬不過去了。
“叮咚——”
門鈴外一個笑眯眯的保安朝裡揮手,大聲喊,“您家的孩子我給您帶上來了。”
穿着一身灰色衛衣和黑色運動褲的夕止,右手托着藍色的小行李箱,面無表情地盯着大門。
媽媽消失,他又被瑤瑤趕出家門。
自從上次露營回來周老師的教學狀态就一直不好,他們競賽班的進度都落後不少。
總而言之,夕止最近很不爽。
他周五放學回家本想着趕緊解題,剛進家就被大包小包的蘇璐瑤打車送來了這棟散發着金錢和權利味道的公寓。
“謝謝。”
虞思邪微微彎腰向夕止伸出手,表示自己和孩子的親密關系。
在保安的注視下,夕止無奈隻能将手遞給了虞思邪。
“這孩子跟您長得真像。”保安感慨。
“我兒子。”
虞思邪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一旁的夕止小聲咕哝,“誰是你兒子。”
虞思邪将夕止領進房子,拿出兒童拖鞋。
家裡已經預先讓人準備好了所有小孩需要的東西,夕止人來了就行,但蘇璐瑤還是堅持讓夕止帶了自己的行李。
【他習慣了。】
夕止自知在别人屋檐下聽話乖順總沒錯,耐心跟着虞思邪把足足有五個他家那麼大的房子逛了遍,在一間布置精心的房間入住。
但唯獨沒有去南邊的一間主卧。
他媽媽肯定就在那裡。
“我要見我媽。”
夕止單刀直入。
他不知道媽媽和他這位生父有什麼過節,但他能确定虞思邪至少對他沒有惡意,隻是不知媽媽如何了。
虞思邪想抱抱夕止,但從小孩渾身上下散發出的警惕感中知道,不能操之過急。
來日方長。
助理說孩子很聰明,超出常人智商,怪不得那天會稱夕桐阿姨,這是在防他。
他治不了夕桐,還不治了一個七歲的小孩?
“那天為什麼叫你媽阿姨?”
雖然知道答案,但虞思邪覺得小孩撒謊不好,夕止應該承認自己的錯誤。
可夕止隻是轉了轉眼珠,忽然放松下來,一屁股坐在柔軟的大床上,一臉無辜地看着虞思邪。
無論他怎麼問,都不說。
天色漸漸暗下去。
虞思邪深深領悟到了仇曉曾跟他說的話。
“如果你有一個倔死的老婆,那幾年後你就會收獲幾個同款倔死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