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睜開眼,躺在四四方方的一片漆黑中,破蓋而出,回頭一望,眼神淡定,原來剛剛躺在棺材裡啊。
許玉環顧一周還有三個棺材,應該是其它三人,他先确定了林歲的安危,再緩緩把棺椁蓋上,不着急把她叫醒。
許玉走到裝着雲懷的棺材前,凝視他最後的容顔,手中悄無聲息地變換出長劍,慢慢握緊,殺意氣。
突然雲懷蘇醒,睜開雙眼,許玉俯視着他,背對着燈光,許玉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淡定,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非常人道主義地問:“你可有什麼遺言?”
“沒有。”雲懷聽着這明顯的話語,臉上毫無懼意,反而露出淡淡一笑。
“正好,反正我也懶得聽。”許玉用十乘十的力氣,提劍殺去。
棺材開裂,地底下沉,灰塵四起。
見此,許玉轉身,以為解決了雲懷,準備躺回棺材中,裝作無事發生,沒想到煙塵中傳出一道聲音。
“是嗎?”雲懷一個普通的鄉下書生,竟然擡手擋下了這一擊,手中從不知哪兒拿着一把泛着光澤的折扇。
雲懷站起身,安然無恙,眼神陰沉,卸下來翩翩君子的僞裝,“該你死,不是我死。”
“有點意思。”許玉不屑地挑眉。
許玉率先進攻,雲懷扇子一遮,雖然連連後退,但竟然擋住了。
雲懷一個下腰,滑至許玉身後,手一揮,折扇每一個扇頁分開,頁頭閃着鋒利的光,如箭般襲向許玉。
許玉提劍擋開,兩者相碰,摩擦出火花,被打開的羽頁沒有掉落在地,反而追蹤着許玉的身影。
腹背受敵,二十片不會累,不會傷的羽頁環繞着許玉攻擊,雲懷靜靜站在那兒觀賞着許玉,“我說過了,該你死。”
“呵,在絕對壓制之前,你沒有話語權。”許玉向着雲懷沖來,雲懷趕緊收回羽扇,做出防禦姿勢。
瞥見林歲的棺材蓋挪動,雲懷卸力,手中的折扇消失不見,往旁邊裝作驚慌失措地一躲,正好躲過許玉的一劍,不過手臂還是被擊中。
下一刻,一座棺材蓋闆被掀開,林歲冒出頭,就瞧見許玉拿劍指着退無可退的雲懷,雲懷手臂血流如注,神情無辜迷茫。
“許大哥,我平日是做錯了什麼嗎?”雲懷察覺到林歲的視線,用力捂着傷口,鮮紅的血湧出更多,顯得更加可怖。
雲懷語氣不解,帶着苦苦的傷心,“惹得你看不管我,要置我于死地。”
林歲沖上前,擋住雲懷面前,雲懷雖然平日與許玉有些小摩擦,但是許玉先挑起事端,雲懷有時都選擇默默忍受。
她不理解許玉為什麼要這樣對雲懷一個沒有過錯的普通人,能這麼輕易地傷人。
“雲懷,你根本沒做錯什麼,許玉就是腦子有病,看誰都不順眼,不用管他。”林歲仔細觀察着雲懷鮮血淋漓的傷口,小聲蛐蛐道。
許玉看着親密無間的兩人,林歲輕輕吹雲懷的傷口,滿意心疼地問他:“疼不疼?”
雲懷面色蒼白,有氣無力,嘴上卻安慰到林歲,搖頭道:“不疼。”
明明他才是林歲的未婚夫,他與她相識更早,更久,她怎麼不問我一句事情的緣由,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責罵他。
許玉的心為何有些痛?
被誤解,從來沒有為自己争辯過的許玉第一次解釋說:“那家夥根本就是個奸詐小人,你不要被他現在柔弱的假面騙了。”
林歲沒有看許玉一眼,專注于雲懷。
那一刻,許玉半眯着眼,有個陰暗的想法,林歲體内還留存着他的蠱蟲,隻要催發蠱蟲,讓林歲暫時昏迷,讓林歲醒來後忘記這段記憶。
而許玉在林歲昏迷的這段時間内,殺了雲懷就好,不對,連帶吳小姐,連帶整個鎮子都抹殺了吧。
忘記青田鎮的記憶,忘記他們來過這裡,回到他們原本的模樣,不會再用戒備的眼神看着他。
但林歲那麼傻,被雲懷這個奸詐小人蒙蔽,識人不清也是情有可原,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許玉冷着臉,等着林歲來哄他,過了許久,林歲還隻盯着雲懷的傷口。
機會要自己争取,許玉果斷拉過雲懷身旁的林歲到角落,展示出小臂上剛剛自己劃出的傷口,委屈巴巴地說:“我沒有騙你,你看,我也受傷了,我也好痛。”
這傷口怎麼和雲懷的傷口所造成的武器紋路那麼相似?
而且這個位置,這個傾角隻能是自己造成的吧。
林歲:故意弄傷自己的幼稚鬼……
“吹吹,吹吹,痛痛飛走啦。”林歲吹着許玉的傷口,完了,還說着哄小孩的順口溜。
“你怎麼好端端的和他打起來了?”林歲昂起頭,勸說道,“他就隻是個普通人,你這屬于單方面的毆打,他根本就不可能打赢你,你勝利了,也勝之不武。”
“等回了門派,在永平大典上,你盡管打得盡興,但我們不能欺負凡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