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下來您就習慣了。”巧慧輕快的回答。
沒過一會,大夫人林芸從外面走了進來,掀了簾子看到魏錦溪隻穿着裡衣,進來後又把簾子蓋上了。
“大夫人。”魏錦溪就要站起來,但被林芸三兩下走過來給按了下去。
“不必多禮。”林芸說道,“看着廂房燈還亮着,尋思着你還沒睡,所以過來和姑娘說說話。”
“哎。”魏錦溪答應道。
林芸也不再寒暄,問起魏錦溪是怎麼搭救江乘風的。魏錦溪便把那天第一次見江乘風的情形說了出來,當然涉及錢的事她沒好意思現在講。
“你說他倒在蘆葦蕩裡,還渾身是血?”林芸顫抖着身子,眼中含淚的問。那該死的田術,真應該千刀萬剮了他!
魏錦溪後知後覺起來,當着母親的面說孩子的慘狀,這不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麼,便往回找補道:“不過現在都好了,用的頂好的傷藥,沒幾天就結了痂。”
林芸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朝魏錦溪俯身行禮,“真是多虧了你俠肝義膽,不然乘風怕是兇多吉少了。”
魏錦溪可不敢受她的禮,趕忙拉住了林芸的胳膊,“夫人,我沒你想的那麼好。”又是好吃好喝,又是行禮道謝的,她就更不好意思要錢了!
林芸坐下道:“這幾天姑娘就在廂房好生的住着,不要客氣。要做什麼事,要我們幫什麼忙也盡管開口。”
魏錦溪這才心安理得的回答:“多謝夫人。”
林芸也不敢繼續問下去。剛剛才過問了田術的事自己的心髒就有些受不了,更不要提之後還有個暗刀子柯飛。出了西廂房後,憤恨的對巧慧道:“去後院找徐大娘要衣裳,現在就去!”
她當了這麼些年的軟柿子,如今可是不能再這樣下去。難倒他們大房就這麼等着被别人吃幹抹淨嗎?
——
也不知是認床還是到了陌生地方不習慣,魏錦溪一早便醒了。巧慧給她打了水來洗了臉,又請她梳妝更衣。魏錦溪看着梳妝台上放着的銀的玉的簪花首飾,又看了看桌上疊好放着的兩身鮮亮的綢子衣裳頓時有些犯怵。
巧慧暗地裡笑了下,好說歹說的讓她把衣裳換了,然後請她去正房用早膳。
出了西廂房,走過遊廊往正房去,結果正看到江乘風從東後院出來。魏錦溪可算見着熟人了,快兩步走迎了上去,不過衣裳袖擺太大,裙子又寬,她不大習慣,多跑兩步就不會動了似的。
“我這麼穿挺不自在的。”她站定後頗有些羞赧,理了理衣擺道。
江乘風定定的盯着她看了一會,突然一笑:“不,這樣很好看。”
一身茜粉色繡着團芙蓉的寬袖上衫,下頭是嫩芽綠的百褶裙。頭上還帶兩隻對稱的青玉貝母攢的梅花銀簪,既活潑秀麗又溫柔雅緻。
剛剛她蝴蝶一般的跑過來,瞬間迷了他的眼。仿佛是生長在黃沙中的荊棘突然落在溫潤的土壤裡紮了根開了花,又像是幹涸的浮萍入了水結了藤。
他喜歡這樣的她,不管怎麼樣臉上都是那副生機勃勃的樣子。他看着她的眼睛,于是那股生機從她的眼裡射進了他的心。
巧慧隻叫了一聲大少爺,然後便跟在魏錦溪後面一聲不吭。不過一雙眼睛偷偷摸摸的在兩個人身邊來回打轉。嗯,就看大少爺這個眼神吧,絕對錯不了!
幾個人依次進到正房東間膳廳,林芸立馬起身拉着魏錦溪道:“好孩子,來,挨着我坐。”
飯桌上,江行武也在,雖然面上還有些虛弱,但還是要求下床行走。他對林芸道:“乘風雖然回來了,但後面的事情總得我出頭!”林芸拗不過他,又感歎自己的丈夫開了竅便也妥協。
幾個人在東間慢條斯理的用飯,桌上其樂融融,就好像他們是一家四口似的。隻是不巧略過了一會,管家江忠走了進來,彎腰道:“大老爺,大夫人,剛剛門房收到了知府大人的拜帖,說是一會過來。老太爺請大少爺還有魏姑娘過會前去正院候着。”
知府哎,魏錦溪可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官,不由得看向江乘風。
江乘風笑了下,“之前去順州便是奉了知府大人的命令。想必是聽說我回來了,過來慰問的。”
哦。魏錦溪這才點了點頭。
林芸看着倆人如此默契垂下眼去,接着跟江忠道:“知道了,吃過了飯就讓他們過去。”想了下又對魏錦溪笑着說道:“别害怕,沒什麼大事,頂多問幾句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