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誰讓他為了一個證人要千裡迢迢從錦川到雲川。
*
餘添添醒來的那一刻看着熟悉的環境就意識到自己又回到了景家,隻是她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又把她送回景家。
幸好她在景家是完全自由的。
睡醒後餘添添并沒有鬧着要離開,而是第一時間給林能打了個電話。
有一段時間沒接通告了,這次是因為謝宨從公司獨立出來單幹,接了一個小訪談的主持。
出于最近餘添添的熱度,她邀請餘添添作為這個訪談節目的第一個嘉賓。
因為她以前挺照顧餘添添的,所以林能也沒提什麼意見。
訪談很短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餘添添後面還有一個通告,是拍攝專輯裡的宣傳照。
而這些無一例外全在景家進行。
專門為她開設出的化妝室燈光明亮溫暖,餘添添垂下眼簾,無意識瞅到了發中的一抹銀白,指尖勾了勾,勾出一縷黑發中藏着的幾絲銀發。
“我已經有白發了啊……”
或許是憂思過度,又或許隻是身體缺乏某個東西。
安安看不懂她眼底的情緒,下意識問她:“要染嗎?”
染?
聽到她的話,餘添添想了一下,淡淡笑了:“那就染吧。”
“染黑色應該很快,下午的拍攝還有一段時間。”
安安下意識以為她要将白發染黑,畢竟,餘添添好像很偏愛黑發。
所以,她沒想到餘添添會拒絕。
“白發就不染黑了,嘗試一下挑染吧,多挑染出幾縷銀發。”
安安驚訝的目光餘添添看在眼裡,她啞然一笑,語氣怅然:“人這一生,總要嘗試一下新的東西,總要試着走出去。”
不知為何,安安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細微的憂傷和釋懷,像是即将離開的人最後的仁慈。
餘添添望着眼前外熱内冷的小女孩,笑容充滿鼓勵和支持:“我還沒見過你穿裙子,我想,你穿裙子一定會很好看。”
裙子嗎?
想到些不美好的回憶,安安臉色微白,但當她對上餘添添那雙溫柔包容的水眸時,緊緊攥起的拳頭漸漸松開。
“添添姐想看嗎?”
餘添添溫柔一笑:“如果你願意并且開心的話。”
壓下心底的負面情緒,安安滿臉欣喜爛漫的笑容,自豪一笑:“添添姐都誇我了,我當然開心了。”
她真的很開心。
因為餘添添是唯一一個,願意尊重她,鼓勵她的人。
餘添添染頭發時,林能借口給下午拍攝的工作人員定些奶茶,将安安拉了出去。
沒有客套,林能直截了當地問她:“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麼事情?”
安安有些疑惑,“什麼事呀?”
為了套話,林能說的模棱兩可:“有關小妹的。”
“林能哥能說詳細一點兒嗎?”安安揚起歉意的笑容,“你這樣問,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林能以前都沒發現安安還有這樣的一面。
繼續這樣繞下去隻會浪費時間,林能也不在顧忌那麼多。
“小妹身上的傷,你知道多少?”
“是手腕上的傷疤嗎?”
安安征詢似地問他,林能卻隻是沉默,于是她繼續開口。
“我剛跟添添姐沒多久,有一次參加活動時,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傷疤,我當時還很害怕她會為了保守秘密把我開除。”
聽到這裡林能微微笑了笑,笃定開口:“小妹不是這樣的人。”
“是啊。”安安語氣怅然,“現在想想是我太過狹隘了,添添姐那樣好的人,又怎會計較這些東西,不過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傷疤割的很深很深。”
深到她都想象不到,餘添添當時是以什麼樣的決心割下的。
在剛剛為餘添添說過話後,林能又安靜了下來,沉默地望着安安那雙清澈見底的黑眸,目光深沉看不出情緒。
“我得到了一張照片。”
“什麼照片呀?”
安安好奇地笑着,卻在看到林能指尖的照片時,笑容沉了下來——
是那天她和霍巧玲見面的照片。
“還有些沒有發出來的被壓了下去。”林能語氣平和,喜怒難辨,“是網友得到知情人爆料有關小妹自殘的事情。”
安安自嘲一笑,呼出一口氣繼續開口,嗓音難掩顫抖:“林能哥,你是在懷疑我嗎?”
林能沉默不語,答案顯而易見。
他就是在懷疑她。
而且那張照片确實是真的,沒有任何修圖和編輯。
這她無法反駁。
安安更知道林能也能查到,她确實和霍巧玲見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