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面要了熱水,待孟雲知洗漱之後,二人各自回去休息。
晨曦微露,新的一天開始了。
武平王府沒有長輩要請安,也不用給公婆敬茶,王爺不在,王妃就是最大的。
晨起易了容,遮了喉結,穿戴好衣物配飾,孟雲知開始了王妃的表演生涯,别說,還挺新奇。
早飯之後,剛準備在府裡逛逛順便探探路,就被管家請去了正廳。
“之前殿下沒成親,那院裡亂的呀!分成了好幾撥,男的一撥,女的一撥,宮裡賜下來的,還有各大人送的,殿下從外面帶回來的,互不相讓,吵得人頭疼,如今王妃您來了,可得好好給他們立個規矩!”老管家邊走邊絮叨。
孟雲知嘴角抽搐着,端坐在主位,瞅着下方坐着的兩排美人,十多個女的,還有五六個男的,面容或清雅,或明豔,或嬌柔,神色各異。
天知道他為什麼要應了這差事,吃飽了就躺不好麼?或是帶他去看看賬本也行啊!替那狗王爺管這一堆奇奇怪怪的小老婆,真是強人所難。
不過這些人也不一定都是自願的,或許是生活所迫,或是真心愛慕武平王,但就這麼無名無分的被困于這方寸之地,共享一個男人,着實委屈。
他自己遲早要離開,也可能很快就露餡兒,那些嫁妝也帶不走,不如就做點好事,收買一下人心,散散财消消災,說不定能保佑他順利脫身。
打量他們的同時,那些人也在偷偷或明目張膽地打量着他,心情忐忑。
本來大家平起平坐,誰也不比誰高貴,如今王爺大婚,王妃進了門,勢必要給他們下馬威,也不知要先拿哪隻狐狸精開刀。
孟雲知怎麼也是個男子,身量比一般姑娘要高,骨骼勻稱,但輕功所需,身形還是較為纖瘦,着一身青玉色正裝,眉目如畫,不笑時鼻唇略顯淩厲,可當唇珠一抿,一抹笑意便自唇角眉梢蕩漾開來,似春河冰消,暖風襲人,令人不自覺就沉溺其中。
孟雲知笑道:“各位不必緊張,該如何便如何,王爺不在府中時,有了困難也可來尋我,還有——”
他擡手“啪啪”拍了兩下。
隻見一随侍快步走了過來,低頭問道:“王妃,有何吩咐?”
“寶兒!去孟府送來的嫁妝箱籠中挑些錦緞玉佩珠翠筆墨,給各位姑娘,”他頓了頓,“還有公子們當作見面禮,多挑點!”
孟雲知眼波流轉,往座下掃了一圈,微微笑道,“美人如玉,大好的年華總該好好裝扮才不辜負。”
甯寶兒領命退下。
居然沒有任何為難?
人美,笑得好看,說話也溫聲低語讓人舒服,而且出手大方,新王妃實在是出乎這群人的意料,同傳聞中那個驕縱跋扈的縣主怎麼也對不上,傳言果真不可信。
“美人如玉”這四個字一出口時,有幾個年紀小的姑娘少年當場就悄悄紅了臉。
本來聽說王爺昨天沒洞房就離開了,還有三兩個人眼底帶着不屑,拿人手短,如今也說不出什麼了。
衆人謝過離開。
說來也怪,沒立規矩,後院這堆人卻自動安分了不少,不再亂吵和互相使絆子,見到孟雲知更是高興得眉開眼笑,還有人大着膽子過來找他聊天話家常。
孟雲知在江湖混了幾年,見過不少趣事,看過不少新奇話本,随便說幾件就讓他們聽得癡迷不已,雙眼晶亮,崇拜又向往。
年關将至,他帶着衆人将王府裝點一新,熱熱鬧鬧過了一個春節。
不覺正月已過半,這一個月來,孟雲知過得無比滋潤,一群美人捧着他,都有點飄飄然了,要再自由些就更好了。
武平王府裡外幾層兵衛,還有不少暗衛,若他沒看錯,甚至那些美人中也有樁子,想要悄無聲息離開困難重重。
上元佳節,京城街道上彩燈如流,行人如織,他卻隻能窩在房裡跟方小念和甯寶兒玩牌。
“如何?有消息沒?”
方小念借故出去買過幾次東西,也沒敢走太遠。
“城南太遠,怕人盯上,我去了雪娘那裡,掌門師伯已經知曉,他讓您老稍安勿躁。”
“然後呢?”
“然後?沒了呀——哎呀!”
方小念抱着頭,摸摸被敲的地方,“真沒騙你師父!雪娘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孟雲知把牌一丢,伸個懶腰躺到床上,歎了口氣,愁得慌,蒼雲山老巢的貓和鳥也不知有沒有人好好喂。
月色正濃,夜已深,街上的人潮已經退去,隻有寥寥攤主收拾着賣剩的物件,一隊人自長街盡頭出現,打馬疾馳。
剛至府中,還沒來得及洗去塵垢,蕭千落便吩咐道:“讓司钰來書房見我。”
不多時,王府後院有扇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道白影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