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破屋，代曜找了沓紙，把剛才去倉庫記過的東西轉譯到紙上。

記憶畢竟會流失，還是記錄一下比較妥當。他不會畫畫，走的抽象派，高低就自己一個人看得懂。

随後他計算起自己現在的存款，白天看守倉庫的工資也發了，加上剛才系統結算的，剛夠房租，但要是拿來還債，那就杯水車薪了。

他重新看了收繳單，發現房租并不是大頭，醫療費用才是。

可他這一天下來，除了饑餓，也沒覺得這具身體有什麼不适啊？不像有重大疾病的樣子。

那欠款單上除了醫院的名字和金額，其他什麼也沒寫，也沒說具體是什麼病。

難道這世界就是這樣，随便生一點病就這麼燒錢？醫院還不告訴病人到底生的什麼病？

代曜看着單子，想着之後有時間到那醫院查一查。

他又想起系統給了個技能，叫聽聽聽聽音，不對，應該就叫聽音，想試試效果。

打開聽音，耳邊嘈雜的人聲變重，周圍咯吱作響——是隔壁或者對門的床闆！

代曜：“……”真的夠了。

不用再試了，他知道這技能是幹嘛的了，很明顯，拿來聽牆角的。他立刻關了，實在不想在本來就隔音不好的住處用這個。

他去公共浴室洗完澡，看了看第二天的工作。倉庫側門的治安亭雖然被炸成一堆廢鐵，但第十區安保系統還沒升級完，那邊的工作也還沒暫停。

他想過了，換工作什麼的，還是不太現實。經過了解，他得知治安局的危險評估一向比天氣預報還準确，今天的誤報實在是意外之中的意外，一個區差不多大半年才發生一起，這麼小的概率，好死不死就被他碰上了，真是天選之子。

系統發出提示，說有一則未讀訊息：“晚上好，見習治安員代曜，代号830719，你的工作日程發生變化，請于明天上午8點，到第三區治安局總部大樓12103辦公室報道。”

就算白天林溯有言在先，代曜還是仔細看了看訊息來源，确認了是治安局官方發的，不是什麼野路子。在賽博世界也是要謹防電信詐騙的啊。

他在腦子裡排演明天去總部可能會發生的各類情況，沒一會眼皮開始打架。

在穿來的十幾個小時裡，他白天上了大半天班，晚上完成了一個任務，這會實在是累了。時間已經淩晨四點多，最多隻能睡三個小時。即便明天将要面臨洪水猛獸，他也必須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設置的十個鬧鐘全響了一遍，系統把幾首重金屬從頭放到尾，代曜成功起床，踩着點出了門。

系統給他規劃出行，最快的方式是叫輛飛行摩托飛到第五區，再轉乘公共交通。

代曜：“為什麼不直接飛到第三區，那不更快嗎？”

系統解釋：“因為前幾個區對境内飛行器有管制措施。亂飛的話，說不定會被當成不明物體擊落哦~”

代曜了然，還挺期待的，他隻坐過山地摩托和雪地摩托，飛行摩托還是頭一回。

司機趕來，扔給他一個背包樣式的東西讓他穿上，大概是安全設施之類的，但比降落傘要輕薄。

升空之後，司機一路風馳電掣，像上了賽車場，全然忘了背後還有一個活人，代曜開始覺得刺激，中途往下看了一眼，乖乖，這掉下去不是好玩的，于是收好眼睛，不再亂看了。

換乘懸浮列車之後許久，他才魂魄歸位。透過窗戶反光，他突然發現自己長高了。

因為頭發立起來了，每根頭發絲似乎都在努力克服地心引力、茁壯成長，料想最高水準的理發店也做不出這生機勃勃的效果。

那飛行摩托除了又快又炫，還能附帶給人吹個造型，真不錯，就是有點費命。

緩了緩，代曜的注意力放到周圍。第五區的人衣着更加簡潔幹練，看上去普通上班族居多。

他看向窗外，有點明白為什麼前五個區會有交通管制了，這裡摩天大樓的數量更多，建築之間修建了許多高空通道，飛行器一多，很容易出事故。

懸浮列車直達治安局大樓20層所在的水平面，代曜進去後，坐電梯上121層。

治安局内部裝潢大多是冷色調的藍色和白色，棱角分明鋒利，無一不說明着這是一個嚴肅、拘謹又闆正的地方。

他剛進電梯，系統提示：“新任務已觸發，請……”

代曜直接截斷：“辦不到。”

系統：“超時電……”

代曜再次截斷：“電，你電。你要懂事的話，就等我去了12103出來再說。這人這麼多，你把我電暈在這，反而拖慢任務進度，你自己拎拎吧。”

一天半的時間，他多少摸出了和系統和平共處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