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臉色微變,風起時猶如白鶴展翅,風停時穩穩落地,姿态比放寒山優雅得多:“小心!”
放寒山暗自不爽:“我知道。”
暗河又道:“捂住口鼻。”
放寒山道:“啊?”
下一刻他便知道為什麼了,血魔刮風的時候順勢放了一把毒煙,放寒山處在下風口剛好吸個正着。
毒煙無色無味,入體卻火燒火燎,放寒山試着催動靈力逼出毒煙,四肢百骸頓時一陣抽痛,仿佛有誰在大力抽他的筋,根本沒法再用靈力。
放寒山痛得嘶了一聲:“這毒厲害得很,你千萬别吸到了。”
暗河:“我已經中毒了。”
放寒山:“……”
“所以我才提醒你的。”
“……”
血魔哈哈大笑,右手指甲慢慢長了出來,放寒山定睛細看,她手裡絕對沒有扇子之類的東西,那陣大風到底是怎麼來的?
“你們兩個卑鄙小人,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弱女子很好欺負?”血魔想起自己方才被按在地上的慘狀,狠狠呸了一聲,“結果怎麼樣,二打一你們也不是我的對手,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兩人都不回話,血魔沒從他們臉上看出驚慌失措的表情,頗為惱火:“裝什麼裝,小心我吸幹你們的血。”
放寒山哈哈笑了一聲,血魔大怒:“你笑什麼?别以為我不敢!”
暗河一本正經答道:“你已經沒有獠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寒山越發樂不可支,“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好笑的魔,居然能把自己的牙給折了。”
“你們!”血魔氣得瘋了,挺身撲向暗河,“沒有獠牙我也能殺了你們!”
就是現在。放寒山是不是嘴欠尚且存疑,暗河卻是故意想要激怒血魔,在她撲過來的瞬間,暗河一劍刺出,直取血魔咽喉。
“嘩啦!”“撲通!”
瓷器碎裂與重物墜地的聲音同時響起,暗河并未刺中血魔,這倒不是因為他劍術不精,而是因為血魔撲到半空時,斜刺裡忽然飛出一隻花瓶砸在她身上。
“是你。”芈夫人站在院中,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地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你竟然真的敢來,我要殺了你替我兒報仇!”
血魔被那一下砸得頭昏眼花,用力晃了晃腦袋,等她看清沖過來的人是芈夫人,不由得冷笑一聲:“蠢貨,找死!”
“芈夫人快離開!”暗河吸入的毒煙并不比放寒山少,方才運轉靈力強行出劍,此刻五髒六腑正如着火一般灼痛無比。然而芈夫人熱血上頭,根本聽不進去暗河的提醒,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殺了血魔。可是不管芈夫人的憤怒有多強烈,對上血魔她絕沒有活命的機會。
沒辦法了,暗河一咬牙,将漫上喉頭的腥甜吞入腹中,提劍去救芈夫人。他的身形剛動,卻有一道人影比他更快,如同一片利刃裁下的夜色,瞬間出現在血魔眼前。
“李恕!”暗河又驚又喜,血魔的臉上則全是驚,猛地揮袖折身。
不好,她八成又要用那一招,暗河趕緊提醒李恕小心。隻見李恕化拳為掌,沒用一絲靈力,直接拍上血魔胸口。
“砰!”血魔再次砸到牆上,足足過了數息才掉下去,細看牆壁,竟然隐隐出現一道人形輪廓。
“李恕。”暗河以劍支地穩住身體,驚喜的感覺還萦繞在心頭,“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呀。”李恕手腕翻轉,指尖多了一樣東西,“張嘴。”
暗河聽話照做,口中被塞入一枚丹藥,入口即化,清清涼涼,不一會兒就把他體内火燒火燎的痛感壓了下去。
不用暗河多說什麼,光看他的反應放寒山就知道李恕給他吃了解藥,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血魔會下什麼毒?”
李恕視他如無物:“這是能解百毒的丹藥。”
好吧,這也說得過去,放寒山勉強揭過這個疑點:“那我的呢?”
“沒了。”
“喂!”放寒山難以置信,李恕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受折磨,絲毫不為所動?
事實證明李恕真的可以,她将血魔拎起來:“再說一遍,你是怎麼對芈嚴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