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三樓。
阿鬼急匆匆地穿過嘈雜的走廊,敲門,進去。
“袁成為保護江哥受傷了。”
魯慶雙腿從桌上放下,示意阿鬼關上門,将嘈雜的重金屬音樂關在門外。
“傷的重嗎?”
“進了醫院,一時半會出不了院。”
江哥特意安排的高級病房。
魯慶摩挲下巴,“刺殺的是誰知道嗎?”
“聽說是劉能的人,抓了個活的。”
袁成和阿蘿都不在,是他的機會。
江哥将入侵夜色的事情交由他調查,直覺上,他認為一定跟袁成拖不了幹系。
初步調查的結果證實他的直覺。
江哥進夜色時,連朋根本不在一樓大廳,所以不可能知道江哥到了,并且通知袁成。其次,當晚阿蘿的行蹤成謎,在二樓東側樓梯間呆了足足七分鐘之久。
權公子說,如果要入侵江哥,那麼就兩條途徑。
一通過整體夜色的機房,這種方式需要極強的專業能力,一般人做不到。
二則是進入江哥辦公室,直接将帶病毒的U盤插入電腦。
這兩種方式,袁成都有幫手。
第一種方式,他的好友賴雲飛是程序員,可能具備這種專業能力。
第二種,阿蘿,在袁成的配合下,絕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五樓辦公室。
魯慶決定兩手抓,先将賴雲飛控制起來。
他捏着阿鬼的脖子,頭壓下,小聲說道,“先去把二樓的連朋給我帶來。”
“是。”
阿鬼剛走,魯慶原地叉腰轉兩圈,“等等,帶去黑屋。”
這次必須一擊即中。
黑屋是夜色裡人人懼怕的地方,凡事進過這裡的人都得脫層皮。
連朋被帶到門口時,拔腿想跑。
“我是成哥的人,你們要幹什麼?”
阿鬼反手一記耳光,将人扇到門牆邊,“再嚷嚷,把他舌頭拔了。”
連朋立刻閉嘴不言,兩人将他拖進黑屋,名副其實,屋子裡光線暗淡,黑漆漆一片,心理上就給到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威壓。
隻有魯慶站的地方亮着一盞小燈,照在他臉上慘白慘白,在一片漆黑中顯得極為詭異。
後背一股力量,連朋被推到魯慶跟前,趴在其身前的桌面,他探身而出,兩人之間距離剩不到五公分遠。
魯慶輕拍其臉頰,笑得很開,“拿袁成壓我。”
“砰”一聲脆響,玻璃杯在他眼前崩碎,碎渣飛濺,連朋閉眼,感受玻璃渣劃破左臉的痛感。
連朋求饒,“對不起魯哥,我口無遮攔,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
魯慶冷笑,“知道為什麼找你嗎?”
連朋瘋狂搖頭,“魯哥,我安分守己,成哥安排的事情我都盡職盡責,也沒犯錯,您明察秋毫,一定是搞錯了。”
魯慶腳踩上桌面,下巴微擡,“給咱們這位成哥左膀右臂說說。”
屋内一亮,連朋閉上眼,待适應光亮之後,緩慢睜開,暗黃色的燈,将整個屋内稍稍照亮,目之所及,是一牆面的刀具,他後退坐倒在地,驚慌失措。
阿鬼将他的頭壓上台面,“7月15日,江哥回夜色,是你給袁成報的信兒?想清楚再回答。”
腦袋上的力道仿佛隻要他口裡說的一個字不滿意,他的頭就會被砸成爛西瓜。
緊張、恐懼、慌亂,連朋整個身體都在抖,腦子急速轉動,為什麼突然又來問這個問題。當日江哥身邊的人就問過一次。
那日發生什麼事情,他該怎麼回答。
“想好了嗎?”額角被緊緊壓着桌面,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保持着扭曲的姿勢。
“是,我當時在一樓,成哥讓我注意一下門口,如果江哥來,就通知他一聲。”
連朋選擇按照之前的證詞說。
一來,江哥問過一次,如果不一緻怕後果更嚴重,再者,他怕魯哥,更怕阿蘿。
魯慶呵笑一聲,連朋心頭一緊,頭發被抓起,頭猛地砸向桌面,額頭,臉頰嵌入玻璃渣,眼冒金星。
“啊啊……”
連朋呼痛,掙紮着想抱住自己的頭,頭皮一緊,第二下痛感接踵而至。
他雙腿胡踢亂踹,踹到桌腿,帶動桌子移動,魯慶擡腿嫌棄的躲開。
阿鬼終于松一部分力道,連朋痛哭嚎叫。
“仔細再想想,想清楚再說。”
額頭血染紅桌面,糊進眼睛裡,連朋伸手去抹,血腥味鑽入鼻間,讓人想吐。
“魯哥。”
門外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