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袁成給馬松選的第二個項目。
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演的嗎?男主角在摩天輪上給女主角表白,這種浪漫氣氛下,女主角眼含熱淚、滿懷欣喜地同意了。
阮枚一眼就看出其意圖。
“我有點累,想早點回去。”
袁成哪能讓人走,“來都來了,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
阿蘿看着高空中的摩天輪,“走吧。”
她一發話,阮枚沒掙紮,上了摩天輪,四個人坐的同一個,從低處漸漸到高處,華燈初上,城市裡星光點點,美不勝收。
阿蘿看下去,城市踩在腳下,有燈光照進來,或明或暗,阮枚不禁感慨一聲,“好美啊。”
很少見原陽的夜景,不知道原來這麼漂亮。
“是挺漂亮的。”馬松附和,袁成叉着下巴,這麼美好的夜景下面,藏着多少的罪惡,夜色燈火通明,可内裡卻是腐肉,惡臭不堪。
沒人再說話,都看着夜景,陷入自己的沉思當中,袁成不知道阿蘿在想什麼,也不知道阮枚此刻腦海中浮現的是什麼,馬松,沒出息地盯着阮枚的側顔看,除了眼前的女子估計沒啥大理想。
遊完一圈,快到站台的時候,袁成戳戳阿蘿,兩人行動迅速趁着門開立馬下去,把藏在站台的玫瑰花扔進去,對馬松無聲喊聲加油。
阮枚見狀想走,阿蘿對其揮揮手,這麼一遲疑,摩天輪又升高,她隻能坐回去。
馬松羞澀地捧着花,手不停地撫摸着頭發,做好的發型,瘋玩一天,有些亂。
阮枚攪着手指,不知所措。
等馬松做完心理準備後,他端端正正的,對着阮枚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在夜色,當時見到你,我就覺得這姑娘真漂亮啊。後來成哥不讓我去,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哪知在醫院還能遇見,我看到你為母親奔波,難過,你孝順,善良,樂觀,一想到你就覺得滿心歡喜。我就想如果我可以照顧你就好了,後來你母親去世,你難過,我比你更難過。你說你以後是一個人了,我想告訴你,不是的,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馬松目光灼灼,态度誠懇,情意滿滿。
他情意越重,阮枚心就越沉,她揉搓着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絲絲的甜壓不下成噸的苦澀。
馬松等了半天,女孩都沒有任何反應,雖然他知道希望渺茫,可還是想試一試,結果,還是不行嗎?
就在他要放棄的時候,阮枚終于開口。
“謝謝你能喜歡我,可是……”阮枚慘笑一聲,“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姑娘,我沒你說的那麼好,我也,配不上你。”
…………
袁成閑散地靠在摩天輪的管理室邊上,阿蘿則是找個地方坐着,想看看阮枚他們移動到哪個位置。
“你說馬松能成功嗎?”袁成問。
阿蘿搖搖頭。
“你是說不知道,還是不會。”袁成走過去蹲着,順着她的視線往上看。
“不知道。”她對這些情情愛愛不感興趣,也不懂。
“我覺得懸。”袁成說,他能看出來,阮枚對馬松不是全然的鐵石心腸,可滿腹顧慮,如果不能解決她的心結,馬松難以成功。
阿蘿“嗯”一聲,不知道是敷衍還是贊同。
不斷有情侶們上來,兩人不能站這兒擋道,袁成幹脆拉着阿蘿再坐一輪。
“說不定咱們還能在對面瞧見他們呢。”
阿蘿看向對面,距離夠遠,除非拿個望遠鏡,不然是瞧不清的。
“遊樂場好玩吧?”袁成問,“我小時候來過兩次,一次是我爸媽帶我來的,那時候還沒這麼多項目,我隻記得玩海盜船,我坐在中間,我爸媽保護我,飛在半空中的感覺讓人沉迷,我就想象自己是隻鳥,還跟他們說以後要當飛行員。”
袁成說起來的時候眼底含笑,他的童年很幸福。
“你呢,你小時候都幹什麼,除了訓練沒有别的嗎?不會有假期嗎?”袁成好奇地打探。
“沒有,那不叫訓練,那叫生存。”阿蘿說。
袁成立馬腦中浮現出電影裡主角的悲慘經曆,幾十個小孩在一起互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一個就能成為最鋒利的刀。
“你想象力太豐富了。”阿蘿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打量他,“沒有那麼多小孩,他養不起。”
“他是誰?收養你的人?叫雷霆的人?”
“嗯。”
“那你還記得你老家在哪兒嗎?”
阿蘿搖頭,她隻知道是在一座山裡,她正在跟一條小狗搶吃的,她太餓了,渾身無力,搶不過一條狗,腿上被咬的站不穩,就隻能死死抱住它,不讓其離開,一人一狗僵持不下的時候,雷霆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
他打死那隻狗,阿蘿恐懼得想逃跑,逃跑之前還不忘把肉骨頭撿走。
那時她多大來着,好像他說隻有三歲來着。
雷霆對她來說如同巨人,雖然受了傷,也依然一擡手就能捏死她。
她跑不過,打不過,雷霆跟逗狗一樣,追一陣,放一陣,最後她累了,小短腿也跑不動,幹脆不跑了。
雷霆就在森林裡指使她找草藥敷傷口,他摘的野果,打獵來的肉也分她一小半。他傷好後,問她,要不要跟他走。
年幼的她點了點頭。
後來阿蘿無數次問自己,後悔當年的決定嗎?
答案是,否定的。
不論重來多少次,當時的她都會答應。
“那你後來呢,被收養後住在哪兒?”
阿蘿目光幽幽,滲着寒意,“你想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