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您。”姜沛幫她将剩餘的衣物曬上,忍不住問:“今天是有事要做嗎?”
現在是暑假,鐘霞卻換上了一身正式的衣服,将頭發也盤得整齊。
“給一些年輕老師上課。”她言簡意赅道。
可是,現在是暑假啊。
姜沛擡起頭,用試探的目光看向鐘女士。
僅那一瞬間,她就明白了鐘女士對她的隐瞞。但是她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默默地目送她離開。
下午的時候開始下雨。
姜沛的卧室是老式的向外開關的窗戶,外面是栽種的繡球花和小米辣,茂密的葉子中藏着很多蚊蟲。
為了防止蟲子進來,得趕緊關上窗戶。
姜沛這麼想着,伸着胳膊,在淅淅瀝瀝落下的雨水中摸到了開關的旋鈕。
在雨幕之下,一切都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隻有遠處路燈杆子上挂着一團朦胧的光。
才往裡面拉了一下,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扯住了她的袖子,好像是一根橫斜的樹枝?
這裡怎麼會有樹枝?
姜沛驚訝地低頭看去,便在這時,猛然間有什麼東西捉住了她的肩膀,一束纖細的東西倏然間爬上了她的腰,接着一股巨力傳來,重心失衡之下,她被拖下了窗戶。
—
鐘霞今天去了教育局一趟,她受到老領導邀請給一些年輕老師做一些暑期培訓,回來的路上順便買了些水果。
今天的培訓令她十分生氣。
真不知道那位老師是怎麼想的,完全不遵重學生的隐私,即使是做老師,如果學生有所隐瞞,也不應該刨根究底,那是在滿足他的窺視癖,而沒有将孩子當做一個人來對待!
想到這裡,鐘霞的心口就堵得發疼,不得不在原地休息了一會。
她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心肌梗塞,她年紀大了,不願意做手術折騰,就是擔心她的孫女。
那個孩子還那麼小,她是個乖孩子,可是卻遭遇了那樣的事情,遇到了那樣不負責的母親。要是沒了自己,她要怎麼活呢?
鐘霞緩了緩勁,再次站起來向着家裡走去。
她得多撐一段時間啊。
幾乎在鐘霞進門的同一瞬間,她就感覺到家裡多出了什麼東西,她第一時間沖到了孫女的房間,驚吓地發現房間燈是黑的。
她用顫抖的手指咔哒打開房間的燈,燈光一下子穿過窗戶,透到了花園中。
房間裡沒有人,鐘霞又在窗戶邊仔細檢查了。
院子裡像是進了什麼野貓野狗,窗戶下的繡球花叢踩踏得不成樣子。
背後響起了一聲“嘩啦——”
鐘霞匆忙轉過身,就看見姜沛推開了浴室門走出來,她的頭濕淋淋的,衣服也換上了睡衣。
她那位不怎麼親近她的孫女驚訝地問她:“您怎麼了?”
鐘女士生氣地說:“你剛才去哪裡了?”
“我、我隻是在洗澡。”
女孩的聲音幹巴巴的,她好像被吓到了,視線一直看着腳尖。
鐘霞嚴肅問:“家裡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嗎?看着我的眼睛,不要看地面!”
小女孩蒼白着臉擡起了頭:“有什麼奇怪的事情?我沒有注意。”
鐘霞盯了她片刻,發覺她的臉上隻是困惑和驚惶,便拿下門後挂着的毛巾遞給她。
“别生病了。”
姜沛松了口氣,一隻手接過毛巾,沖她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而她的另外一隻手,正緊緊關着浴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