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章由院子到家學的路一走,邁上台階便匆匆四五年,兩個少年竹子一般長起來,還添了一個安丘墟。
安沉陸今年已經十五,越發沉穩,常青章常贊為得意門生,再看王遠行,自小跟在他身邊,後來又被帶到王府來,但是半點不成器,年歲一大,仗着聰明早慧,越發的不成樣子。
“王遠行!起來!”常青章用竹棍敲了敲王遠行的背,“像什麼樣子?”
“山長~叫我睡會吧~”王遠行懶懶散散睜開一隻眼。
安沉陸耳朵一動,随後喉頭也跟着動了一下。
“你看看人家世子爺,你也争點氣,考個功名給我看!”常青章簡直恨鐵不成鋼。
“他是世子爺,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王遠行說着說着又迷糊過去。
安沉陸微微偏頭,看到王遠行搭在桌邊的一隻手,長且白,握劍的繭子生在指間,腕骨恰到好處,搭在檀木桌邊,時不時微微顫動……
安沉陸的喉頭又動了一下。
這時這隻手抓住了安沉陸的袖口,搖了搖,王遠行的聲音便從身後貼上來。
“世子爺,幫我抄。”
安沉陸下意識的沉下臉色,撥開了他的手。
“于赫師兄,安于赫,安沉陸!”王遠行飛快的用手戳他,“幫我抄幾遍!我給你帶酒喝!”
安沉陸斜了他一眼,仿佛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放了課,安丘墟被下人接走,王遠行則是一溜煙跑得沒了影,安沉陸隻好收拾了王遠行的書以便替他抄寫。
晚間王遠行拎着兩壇陽冰回來,安沉陸正在燈下苦抄。
王遠行駕輕就熟的拐進了裡間,把兩壇酒放在桌上,叼着樹葉在邊上吹口哨。
安沉陸擡頭瞪他一眼,放下筆,說道:“見天沒個正行,叫我日日給你罰抄。”
王遠行拍了拍安沉陸,說道:“我有于赫師兄,怕什麼?”
安沉陸扒拉開王遠行的手,理了理衣服,罵了句粗的:“拿着你的罰抄快滾。”
王遠行麻溜滾了。
夜裡安沉陸突然驚醒,便見東邊火光沖天,便知是烽煙,連忙披上外衣,拎上長槍出了院門。
出門時正巧遇見了王遠行,兩人對視一眼,便一齊往正廳趕去。
兩人踏進正廳時,正有個小兵沖了進來,安沉陸連忙扶住他,問道:“何事?”
“東邊有倭寇作亂,但是東邊人手不多,此刻已死傷過半,王爺仍在南邊尋查,一時通知不到。”那小兵一抱拳,說道。
“我即刻帶五百府兵前往,你不要停,往西向王爺求援。”安沉陸思忖片刻,當機立斷。
“願為世子前鋒!”王遠行一抱拳。
“輪不着你。”安沉陸丢下這句話,即刻放了信号召集府兵,找了兩身舊盔甲。
王遠行跟着套上盔甲,待集結了府兵,便與安沉陸并行,連夜帶着幾百兵馬直奔東邊。
兩人趕到之時,倭寇二十餘人仍在城内,安沉陸與王遠行一對眼神,兵分兩路,王遠行在後方包抄阻斷去路,安沉陸則在前方圍剿。
然而倭寇身法極詭異,飄忽難尋,安沉陸和王遠行初上戰場,自然吃虧,安沉陸左突右刺,然而卻不得要領。
王遠行則是武器不對,劍法在馬上施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