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讓應流徴與他們同去,若是出了意外不好交代。
應流徴對朝見雪委屈道:“我想與你們一道進去看看,順便看看有什麼或許我能幫的上忙的,别趕我走……”
朝見雪撇了一眼玉惟,玉惟的臉色很不好,很少看見他這樣把不悅的情緒挂在臉上,冷冰冰的比數九寒天裡的冰塊還要凍人。
“呃,我師弟說的對,應三公子還是回去吧。”朝見雪把呼之欲出的“答應”吞了回去。
應流徴不放棄:“盡管我修為還不夠,但我好歹是應家的人嘛,玉氏見了我,興許更願意把那法寶借給你們呢!”
玉惟想也沒想,徑直冷硬道:“不需要。”
他折身飛出瀑布,應流徴立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果不其然,隻須臾的功夫,應夫人就得信穿過瀑布來抓他。
“應流徴!我如何與你說的,給我出來。”
奈何應流徴的修為實在不佳,毫無反抗之力,隻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拖離瀑布,想象中的與美人共處一室培養感情的機會也插上翅膀飛走了。
于是看玉惟的眼神帶上了恨恨,天殺的為何要拆散他一樁好姻緣!
終于耳邊安靜了,隻剩下震耳欲聾的瀑布聲,朝見雪被這插曲弄得心情輕松不少,籲了一口長氣,對玉惟道:“走吧。”
“哎,平常難見你這麼不客氣,難道你讨厭應三小公子?”他笑嘻嘻地調侃。
玉惟這回直言:“他心術不正。”
朝見雪擠進罅隙:“人家幫我們省了時間和力氣,就算對我有那種心思,又有什麼關系呢?他又不是壞人,我被喜歡也不是什麼壞事。”
“師兄所以接受斷袖?”玉惟的聲音緊随其後,兩人貼得很近,但因為縫隙窄小,朝見雪回頭艱難,隻能感受到流風吹在自己頸側,麻麻的。
他這回點頭:“可以試試。”
手心一燙,是玉惟的手抓住了他的,朝見雪吓了一跳,他的手心居然如此灼熱。
“這麼燙,你不會要在這裡毒發吧?撐着點啊小師弟!”他害怕道。
玉惟似是眼角抽了一抽,啟唇道:“沒有。”
走了好一會兒功夫,總算豁然開朗。眼前竟是接天連葉無窮碧,隻把人襯得十分渺小,浩蕩的綠意與荷花的紅,鋪成了一幅望不到盡頭的畫卷。
朝見雪踩上了水影,用靈力托着,在水面上茫然走了一段。
“這,這怎麼找?”哪裡來的傳言中的一葉舟?
水波漣漪悠悠蕩開圈紋,玉惟走到他身邊,道:“這是一個隐迹的陣法。”
在他們周圍的五個針眼各有一朵還未盛放的蓮花,隻要去采下,就能顯現一葉舟的真型。
朝見雪已經懶得去問他怎麼知道。小師弟一向什麼都知道。
他們分别去那五個方位摘花,荷花花瓣柔軟細膩,摘下便成光點,而後在斷枝處,長出一朵雪白色的荷花花苞,徐徐展開花瓣。
待二人将全部的荷花陣眼摘下,水面晃起一圈圈逐漸擴大的漣漪,再眨一眨眼,一隻玉白色的小舟停靠在荷花叢中,沒有繩索沒有槳闆。
朝見雪随玉惟将信将疑地登上小舟,它就無風自己前行起來。
無數荷花綠葉從兩邊撥開,像是一層層地撥開了面紗。
玉惟神色惴惴,忽然開口說;“其實我知曉玉叢一葉舟是個什麼地方。玉氏先祖曾偶得一枚仙器,能造出一個與世隔絕的仙境,玉氏将此仙器安身在了東原,這才有了玉叢一葉舟。此舟過了荷池,岸上便是玉氏世代居住生長的仙境。”
“哦。”朝見雪靜靜觀望眼前景象。
“那玉氏如何繁衍子嗣?族内通婚?”
玉惟說:“不是。玉氏族人并非不能出境,也并非不能帶人回玉叢一葉舟。”
所以隻是行蹤隐秘了點。
朝見雪還是表情淡淡,玉惟看着他,猶豫着說:”其實……”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朝見雪的表情突然變了。
他的視線越過玉惟的肩膀,看到眼前景象,震驚道:“這就是你說的……仙境?”
玉惟神情微變,轉過頭去。
曾經荷花盛放,清風徐來的玉叢仙境,如今竟全數一片火紅色的廢墟,倒塌的殿宇下是漫天的水,映出通紅的天光,如同修羅光顧過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