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林婉這樣講,梵雲雀急忙去把門窗關了起來。
“你且先說着。”
她拉過林婉的手本想着先安撫林婉一下,沒想到她的手心裡早就被大把冷汗給浸濕。
林婉開口:“那日我從你宮中回來後就找不到林宿的身影,方才才打聽到林宿因為辦事不力被陛下罰下诏獄,聽說已經受了酷刑。”
“娘娘您是知道的獄裡那些人的手段,但凡是陛下開口,林宿雖不死,也絕無可能從裡面完好無損的出來。”
說着,林婉起身,向來驕傲不羁的身軀就那樣彎了下去,額頭緊緊貼在冰冷的地磚之上。
愛讓高傲者低頭。
今日,梵雲雀還是頭一遭見到林婉這般六神無主的模樣,心中很不是滋味。
想來,林宿落得這般下場估計是跟自己脫不開幹系的。
沈轼果然是個畜生玩意兒。
“你先起來吧。”
一抹青色的身影闖入林婉低迷的視線,梵雲雀上前把她扶了起來。
想到白日裡黎濯塞給自己的那塊玉佩,梵雲雀有些為難,她本意并不願和黎濯牽扯上太多的關系。
又奈何如今自己無權無勢,火都燒到眉毛上了。
況且,自己的任務不就是幫助這世間的相愛之人修成正果嗎?
不管了,豁出去了。
梵雲雀抓緊林婉的手,語氣堅定:“莫慌!就算你的林宿入了十八層地獄,我有有法子給他拉出來,讓他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深夜。
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叩響了将軍府的門扉。
将軍府的家仆聽見動靜,把門打開來。
梵雲雀用鬥篷将将自己全身上下給裹得嚴嚴實實,唯獨留出那雙明眸,唯恐讓人給自己認出來。
一個青年人走了出來:“梵姑娘快請進!”
梵雲雀瞳孔一震,自己連信物都沒拿出來呢呢,就被認出來,她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僞裝的太差勁了。
她小聲說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那人笑笑回應到:“姑娘不必驚訝,我家主子特意給我交代過。主子還吩咐了在外辦事不宜喚尊稱,就以姑娘代稱您,還請姑娘勿怪。”
梵雲雀了然,沒想到這黎濯還挺細心的。
“屬下名喬禹,二位快些請進吧。”
這還是梵雲雀第一次踏入黎濯的府邸,府中裝飾風格低調有内涵,倒是和他這個人很相似。
喬禹帶着她們往正廳走去,路過一處天井邊,借着月光梵雲雀看見那裡有一個精緻華麗的妝匣,看上去才新上了漆色。
大概是給府裡老太太用的吧,她沒空多想。
坐下後,梵雲雀吩咐喬禹不用上茶,把剛才的事情給他全都說了一遍。
她心中還是有些忐忑,因為畢竟那是在皇帝眼皮下的人,黎濯此時也不在府中,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有沒有法子。
喬禹聽完後隻是說到:“主子吩咐說,若是姑娘登門定要不惜一切,全力相助,所以二位不必擔心。”
梵雲雀聽後心中一動,全然沒想過黎濯會為了她能做到這般地步。
好在,林宿是有救了。
她轉頭看向林婉,相較于剛才林婉的狀态已經好了許多。
“看到了吧,我就說會有法子的。”她安慰林婉。
林婉也沒有追問梵雲雀如何能與當今的鎮國大将軍相識,隻是壓抑不住心中激動的心情說道:“多謝将軍和娘娘的救命之恩!日後我林婉定為二位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呸呸呸!亂說什麼馬不馬,牛不牛的?誰要你當你做牛馬了,我都不要,黎濯更是不會要了。”
梵雲雀聽不得這些,一把捂住她的嘴。
“我隻是……隻是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二位罷了。”林婉幽幽道。
她家境一般,自己在宮裡也沒混出個名堂來,金銀财寶的東西也更是拿不出來了。
所以她認為隻有這樣,才能還卻他們的恩情。
梵雲雀:“眼下還不是談這些事情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得把人給救出來。”
“梵姑娘說得對人出來後,再談論其他的也不遲。”喬禹跟着附和。
二人這樣說了,林婉才将剛才那副要“以身相許”的念頭給化開了。
“喬禹,你現在有辦法能帶我們到獄裡嗎?”
“有是有的。可是那牢獄中陰暗濕冷,血腥恐怖,我想兩位姑娘怕是在不管。”
“我不怕!”林婉突然冒出這一句。
梵雲雀看了她一眼,以她所言:“那就帶我們去吧。”
“是,屬下這就去打點。”
半個時辰後,一輛馬車停在了诏獄的門口。
梵雲雀和林婉下車後,被喬禹領着往裡面走。
大牢裡果然如喬禹說的那般陰森可怖,時不時的還能聽到深處傳來的厲聲慘叫。
鑽心刺骨的聲音接二連三的傳入林婉的耳中,她更害怕林宿的處境了。
剛走了沒幾步,一股腥臭腐朽的味道直沖上梵雲雀的天靈蓋。
她實在是沒忍住心底裡的那股惡心,扶着牆角就開始幹嘔起來。
喬禹見狀,急忙上前詢問梵雲雀的狀态:“這牢裡氣味熏天,梵姑娘不若在外面等着屬下把人帶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