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凜頭痛欲裂,雙手抱住腦袋,心想梁世聞那個王八蛋是不是又偷偷對他幹了什麼。打開被子一看,衣物不翼而飛,身上就剩條褲衩。
陳凜:“……”
梁世聞從玄關轉出來。
陳凜飛給他一記眼刀:“下流。”
“空調壞了,你自己覺得熱。”
“不知道換個房間?”
“你睡得比豬死,換了我還得抱你走,麻煩。”
“……”陳凜伸手夠床底下的褲子,撿起來邊穿邊問:“這是哪兒?”
“曼達州。”
H國和曼達州接壤,回聯盟先降落在這會比較方便。
“來這兒幹嘛?”
“回親家看看。”
陳凜:“?”
結婚的時候阿婆已經過世了,姐姐聯系不上,陳凜沒幾個朋友,更不想大肆宣揚,曼達州隻有兩三個親近的人知道他已婚。
“協議快到期了吧?還親家,我爸媽都不知道是誰,你看哪門子親家?”
“爺爺讓我在休假期間多陪你,當接下來是度蜜月。”
陳凜嗅到很重的危險氣息,手不可自抑地顫抖,最後一顆扣子一直扣不上。
他幹脆敞着不扣了,去給自己倒水喝,回頭瞟梁世聞。
這人渾身上下都憋着壞心眼。
喝完水,陳凜放下杯子:“誰會在離婚前度蜜月?确定是度蜜月,不是渡我的劫?”
“你要這麼想也沒辦法。”
陳凜咬牙切齒:“……”
梁世聞說還有件事告訴他。
陳凜蹙起眉頭。
“不離了,協議作廢。”
“憑什麼?”
陳凜大步走到梁世聞面前,沒刹住車,踩髒他幹淨的鞋面,剛要挪開,想想不服氣,跺了一腳。
拖鞋挨着地面,發出一聲啪,滑稽得像青蛙叫。
“這是忽視我的人權擅作主張,聯盟沒有任何一條法律允許你這麼做。”
“很快就有了。”梁世聞說,“我定的。”
陳凜呼吸不順,一口氣郁結在胸口。
梁世聞是副部長,确實有通過法案的投票權,但法案需要達到一定票數才能被頒布,一個人不能代表全部。
除非有共同利益。
還真讓他鑽空子隻手遮天了。
陳凜薅了一把頭發:“為什麼?”
他在原地轉圈,實在想不明白:“我到底哪惹你了?不是說了好聚好散?”
梁世聞目光平靜,反問:“不是你自己說了願意?”
陳凜一個找不到親爹親媽的孤兒,從小在鄉野山林長大,除了書上那些知識,其它見識少得可憐。
隻要随便一查,底細一清二楚,真不明白梁世聞能從他身上知道什麼。
琢磨不清梁世聞的意圖,眼前猛然閃過屏幕亮光,陳凜心髒縮緊,摩挲着衣擺的褶皺:“為什麼反悔?”
梁世聞沒有耐心和他周旋,言簡意赅道:“教訓隻有一次,聽不聽自己選。”
哐當一聲,桌面多出個黑色物件。
是一把嶄新的手槍。
陳凜又受一記驚吓:“你認真的啊?有話好好說,别沖動。”
“盯着你的人不是我,我不能确保他們會根據你的行為做出什麼判斷。”
“說白了你就是想弄死我呗。”
“沒必要。”
陳凜捏着衣角,揪皺,眉頭也微微擰起來。多少年過去了,久違的情緒回到心底。
或許梁世聞發現了什麼,起了疑心。
他們的婚姻看似隻有兩個人,其實牽連着兩個家族,快速離婚也不可能馬上摘得一幹二淨,何況他們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那麼恩愛。但凡一方有問題,肯定會波及到另一方。
如果陳凜背後藏着可能損害梁家利益的秘密,當然得調查清楚,處理幹淨以絕後患才能放人走。
“你想要我做什麼?”
“說過了。”
“?”陳凜擡起頭看他,“真要去找親家?”
梁世聞點頭。
陳凜不再多問,梁世聞吓完他以後就轉身離開,叮囑他如果出門受了傷,别怪他沒有事先提醒。
梁世聞前腳剛出門,陳凜後腳壓下門把手。
才跨出去一步,陳凜看見自己的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躺回床上,摸着肚子給梁世聞發消息:“等會兒回來帶份飯,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