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盛夏,天氣炎熱,該聚的會聚過了,該見的人也見了,陳凜很少再出門。
閑了幾天,他待不住,想找點事做。聯盟政府發了一筆豐厚獎勵,暫時不缺錢 。
陳凜到李喻之家樓下轉悠了幾次,都沒見到人。打電話問在幹嘛,李喻之說忙,陳凜哦了聲,挂斷。
第二天李喻之告訴陳凜,自己辭職了。
枇杷遞來嘴邊,陳凜咬了一口,被迸濺的汁水嗆到,他别開臉咳嗽:“你不是剛回來?”
“調崗以後什麼都得從頭學,一起回來的同事走了一個接一個,現在就差我了,天天被那麼多隻雙眼睛盯着,誰受得了。”
陳凜問他有什麼打算。
“還沒想好。”
電話那頭停了幾秒,李喻之笑說:“準備單幹了,開個工作室看看呗。”
李喻之留着話沒說滿,其實營業執照早辦好了,陳凜去看過,整個團隊包括他在内也就五個人。
剛開業資金棘手,李喻之到處拉贊助,忙得焦頭爛額。
陳凜攬過二哥的肩,叉着腰說看好公司前景,準備帶個小兩億入股。
“别鬧。”李喻之把陳凜的手放下去。
“我說真的。”陳凜坐端正,“你現在缺人,我這兩個月也沒事幹,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開口,錢什麼的不用考慮,都是小事。”
對上陳凜真誠的臉,李喻之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好兄弟。”
“咳……”
被這一錘痛擊,陳凜也擡手放李喻之肩上,鄭重拍了拍。
晚上,下了班,梁世聞坐在客廳。陳凜大搖大擺路過他身邊,如果身後有根尾巴可能得翹上天。
梁世聞把人抱過來問:“今天這麼開心?”
陳凜嗯了聲:“出去當老闆了,現在是大股東。”
聽他說注資其羽設計,又準備這兩個月去臨時代工,梁世聞笑:“帶薪上班啊?”
“我看不下去了。”陳凜說。
沒爹疼沒娘愛,還和唯一的哥鬧絕交,陳凜可以和李喻之互戳痛點,但隻希望李喻之保持欠揍的樣子來對戰。
陳凜打開手機,給梁世聞看兩個月的時間計劃表。
梁世聞捏着他的手:“你一天比我還忙。”
陳凜點點屏幕,親了一下梁世聞的右臉:“晚上都是你的。”
閑暇整理東西時,陳凜看到梁楚越給的儲存卡,裡面是婚禮當天的照片還有視頻,專業對口,每一張都捕捉了最佳光影,人跟環境相得益彰。
七月份,大學陸續放假,陳凜問梁楚越什麼時候有空,自己把卡送回去。
“我不要緊,随時歡迎嫂子過來。”
“嫂嫂!”哒哒哒的拖鞋聲伴随小女孩的童音傳出聽筒。
梁楚越笑了聲,把手機遞給妹妹,梁昭恨不得鑽出電話。
陳凜挑了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去送卡,那天梁楚越和梁昭在老宅。
梁楚越說三點有事得出去一趟,家裡沒人看這小東西。
他們的父母很少回聯盟,兩兄妹獨自在首都生活。梁昭離不開大人,每次梁楚越開學,梁昭都能哭半天,因為害怕還報過警。
有次梁楚越趁她睡着離開,梁昭連續做了一星期噩夢,後來梁楚越能帶就帶着,實在不行就送到爺爺家來。
小孩精力旺盛,蹲後花園看螞蟻搬家,趴噴泉邊撈金魚,太陽下山才耗盡電量,躺秋千裡睡大覺,女傭拿着扇子給她扇風。
被梁昭抓着衣擺強行留下陪玩的陳凜
也沒電了,趴在石桌上不知不覺睡過去。
朦胧中漸漸有意識,陳凜睜開眼睛看見梁楚越的臉,差點蹦起來。
“有蜘蛛。”梁楚越攤開手。
陳凜心有餘悸,暫時沒有更妥善的解決辦法,他撓了撓臉:“樹底下蟲子多。”
回到客廳,梁世聞也在,陳凜問:“你怎麼來了?”
梁世聞:“接你回家。”
不确定他有沒有看見花園裡那幕,陳凜當什麼也沒發生。
深夜,梁世聞陰恻恻叫他大名:“陳凜。”
陳凜:“我招。”
“不問你就不打算主動說?”
“我怕你不高興。”
梁世聞:“所以是故意隐瞞。”
陳凜喊冤枉,又不是他逼着梁楚越靠那麼近,但還來不及狡辯,他就被梁世聞一竿子打死。
第二天李喻之沒見到陳凜,十點多,一縷遊魂飄進工作室。
李喻之吓一跳:“幹什麼去了,一副被摧殘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