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凜笑笑:“還能幹什麼。”
被人幹了一晚上呗。
陳凜拉着旋轉椅準備坐下,擡腿時牽扯到尾椎骨,針紮似的,幹脆不坐了。
“身上這Alpha味一天比一天重,趕緊去醫院看看,沒聽過有人分化那麼晚……”
李喻之擡起頭,瞥到陳凜脖子邊的吻痕,他甩了文件倏地站起來:“好你個兔崽子。”
“冷靜點。”陳凜語氣平和,“不是告訴你我結婚了。”
“你不是說騙我的?”
“哦。”陳凜拎起杯子往茶水間走,“那句才是騙你的。”
李喻之提着領子把陳凜扯回來:“一句不吭悶聲幹大事,還覺得自己挺能耐是不是?别傻呵呵給人騙了當猴耍。”
陳凜想說其實自己才是騙子,他擺擺手:“要有合适的時機我早說了。”
“嘉顔姐知道不得把你腿打斷。”
“那拜托你替我保密呗。”
看着不着調的臉,李喻之心裡無端冒火,一巴掌拍陳凜後腦勺上:“真是夠渾的。”
“五十步笑百步,你也一樣。”
李喻之突然想給他再來一下。
下了班,工作室第一次團建出去吃飯,年輕人聚一堆,大家都挺熱情,一起碰杯說合作愉快。
兩位女性Omgea不喝酒,另外兩個同事開車來的。
李喻之面前的杯子又要倒滿了,他半醉着靠在椅子裡笑道:“光逮着我一個人薅,我是酒缸也禁不住這麼灌的。”
中途陳凜出去接了個電話,和梁世聞說今晚可能回,可能不回,那頭沒聲,陳凜就挂了。
散場時身後的同事目送陳凜上車,轉頭面向李喻之:“老闆,你這朋友來頭挺大。”
回到家,梁世聞給陳凜洗幹淨放床上,陳凜又從被子裡鑽出來,迷迷瞪瞪往樓下跑,嘴裡說落東西了。
梁世聞問是什麼,替他去拿。
“套。”
“陳凜。”梁世聞臉色沉郁。
陳凜目光呆滞,低下頭喃喃自語。
貼近才聽清他說的是外套,梁世聞捋了把陳凜的頭發,暫時打消徹查那幾個人的沖動。
“你的。”陳凜說,“我穿錯了。”
梁世聞叫陳凜過來,陳凜乖乖跑進他懷裡,抱了一會兒,自己又回到床上睡覺。
李喻之出國那幾年,人際關系網鋪得廣,創業起步來了開門紅,第一單是之前在公司時合作過的一個老客戶,他走了,客人也跟着走了。
連續幾天晚上陳凜都沒空,十點梁世聞還沒看到人,打電話過去,陳凜說忙,在陪客戶。
梁世聞把手機關了。
時鐘轉了兩圈,裴緒發來一條消息:【不來領回去?】
配了張圖,警察局的凳子,陳凜兩隻手撐直放在膝蓋上。
不太像犯了事的樣子,但以過往了解,這人裝乖的造詣頗深,有時能以假亂真,放出去一天要攪得天下大亂。
出了調解室,離得老遠,陳凜看到站在外面的梁世聞,那一臉冰渣子,免不了挨一頓痛批,陳凜磨磨蹭蹭走到他身邊。
還在車上,梁世聞就找陳凜算賬。
陳凜低着頭:“我怕你生氣。”
“相同的話你準備重複幾遍?”
直接問同一個理由要用幾次不就行了,陳凜覺得憋屈:“我是勸架的,不是打架的。”
他們跟客戶談得很順利,本來其樂融融,飯局結束後一起送客戶下樓,結果客戶偶遇妻子帶小三約會,當場暴怒撸袖子。
總不能不攔着,陳凜反應過來,胳膊已經在拉人,還擋最前面,首當其沖。
警察來了把所有相關人員拉走問話,監控畫面顯示一堆人圍着一個,陳凜的動作看上去确實像幫忙。
警察嚴肅教育公衆場合聚衆鬥毆違反聯盟法律法規,嚴重者要面臨刑法,陳凜據理力争為自己正名。
然後呢,聽聽梁世聞怎麼說:“學會坦白太難,還是覺得我會一直縱容你?”
陳凜一點解釋的心情都沒有:“對,我是慣犯,你不信我是應該的,本來就不應該相信。”
“既然不相幹,為什麼不肯說實話?”
“你這副态度不就驗證了我的做法是對的?說了又怎麼樣?數落不過是遲點到和早點到的區别。過一天少活一天,我沒有時間耗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梁世聞冷冷道:“現在看到我就心煩了是嗎?”
“跟你說不通。”陳凜别開臉,“馮叔,停車吧,我要下去。”
梁世聞沒發話,車一直往前。
駛下大橋,聲音撕開黑暗:“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