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在一對玻璃珠上倒映出光影,陳凜跨下一隻腳,身體移出車座。
回過頭,對上目光那雙眼睛沒有任何變化,陳凜把門一甩,盛夏夜半的風也是冷的,風吹起頭頂的頭發。
就算當時流言蜚語傳得那麼不堪,梁世聞也沒有懷疑過。
玩膩了就懶得裝了是吧。
你大爺的。
一個月不到,睡一夜都還美名其曰有情,他們那是好多夜。
陳凜不會看低自己,但也沒自戀到梁世聞非他不可。不是當初劍走偏鋒,他和梁世聞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除了在床上合拍,他們哪兒都不對付,完全是兩類人。興頭上說一兩句情話刺激感官,聽聽也就算了,别真把自己騙進去。
有新鮮勁撐着,極度空虛的時候根本不挑,更何況陳凜是心甘情願送上門。
梁世聞遲早會發現陳凜一身毛病,所有缺點都會成為引爆炸藥的導火索。
走了一路,踹飛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顆小石子。直到累了,陳凜停下來,脊骨一陣發涼。
空曠的人行道,梁世聞站在漆黑樹影裡看着他:“鬧夠了沒有?”
陳凜不說話。
“上車。”
預測會遭殃,陳凜手心冒冷汗,梁世聞什麼也沒做,讓他頂着緊張得要死的心情回到家。
路上陳凜反思過了,好吧,是自己的錯,雖然不全是,他也準備向梁世聞道個歉。
可是睡前梁世聞咬破他的嘴角,痛得半死,陳凜一狠心推開他,把臉埋進枕頭。
“陳凜。”
陳凜側過身:“不吵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你覺得我們在吵架?”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簡單,既然你覺得煩,那以後都可以不管,省得給自己添堵。”
摸到枕頭有些濕潤,梁世聞扶着陳凜的肩膀翻過來,把人抱進懷裡。
“就算我騙你了又怎樣……是你先兇巴巴質問我的。”陳凜吸了吸鼻子,“别想颠倒是非,都是你的錯,我就不改,下次不,下下次不,下下下次也不。”
“我的錯。”
梁世聞捋着他後腦勺的頭發:“不止下次和下下次,哪一次都是。”
陳凜罵了句自己混賬東西,撥開梁世聞的手:“晚了,我不想理你了。”
陳凜有脾氣,但因為忘性大,導緻很多時候梁世聞沒反應過來陳凜不高興,陳凜自己過一邊待幾分鐘就好了。
陳凜經常對梁世聞說:“你等着吧。”
然後梁世聞就一直等,等到花謝了陳凜還沒來。
梁世聞把陳凜重新抱回懷裡,在他耳邊輕聲問:“還有哪裡不滿意?”
“你自己琢磨,我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沒空陪你成長。”
“隻篩選,不調教?”
陳凜躺着不動。
“教一下吧,陳老師。”
花樣真是多到數不清,陳凜揪他後背的衣服:“我一直以為你是保守那一挂的……”
“我讓你找缺點,你在想什麼?”
陳凜有些失望地背過身:“睡覺。”
“陳老師。”
“睡覺!我不說第二遍。”
“好,陳老師。”
陳凜捂耳朵:“别再這麼叫我,我沒本事,教不了你什麼。”
“有。”梁世聞又靠近,“比如,怎麼喘得那麼好聽。”
陳凜猝不及防被捏得叫了一聲。
梁世聞從陳凜的小腹摸上胸口,吻他的肩頸:“至少給個範圍吧。”
“除了那方面,其它的,嗯……你都反思反思。”
“不說具體點,我怎麼知道哪兒有問題?”
“都說除了……”
“除了什麼?”
“技術……還算過得去。”陳凜咬牙切齒壓抑呻吟,“其它的都……不、不太行。”
情事沒幾次,他們磨合得出奇順利,梁世聞把陳凜的身體構造摸得一清二楚,熟練程度根本不像沒經驗。
陳凜合理懷疑他以前那副性冷淡的樣子是故意裝清純。
在非常羞恥的狀态下陳凜明白真相——作惡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賦。
眼前白光乍閃,屢次三番直上雲霄,任何時候陳凜哭都可以博得憐憫,唯獨在床上掉眼淚會被*得更慘。
梁世聞還說悔改,誇一句就不知道自己是誰。昨晚都敢直接讓陳凜下車,也不懂攔着,真是越來越放肆。
以後感情淡了,豈不是說分手就分手。
陳凜也太過縱容梁世聞了,有必要挫挫銳氣,早晨天一亮,陳凜捏緊拳頭兇神惡煞走到梁世聞面前。
本來想把梁世聞擰成麻花疙瘩,礙于梁世聞穿的那身制服挺好看,碰亂了可惜,陳凜抽出他的領帶打成蝴蝶結。
這種程度的報複還不如撓癢癢,陳凜玩了一天直接給忘了,晚上才又想起來要狠狠懲罰梁世聞這回事。
陳凜拿着皮帶靠在床頭,沖從浴室出來的梁世聞揚下巴:“你過來。”
梁世聞生日時陳凜糾結了好久,認為梁世聞适合低調奢華有内涵的東西,挑來挑去,最後陳凜選了STEFANO RICCI的皮帶。
好在梁世聞臉不俗,内斂矜貴渾然天成,才沒像個暴發戶。
卻不小心弄巧成拙,給梁世聞提供了欺負陳凜稱手的工具。
今天終于讓陳凜找到機會過過瘾,他沉着聲面無表情道:“還不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