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膽大妄為地吸完龍氣,報應緊接着就來了。
她作為大家閨秀,管家的技能學了些,但也僅僅是一些。
自打變為小貓,徹底釋放了野性,就是母親手裡拿着棍子,幾次恐吓,玉真都是不學無術的壞脾氣。
四名女官嚴肅古闆,為首的是尚儀姚慧君,手裡拿着戒尺,刻闆的面容顯然不好通融。
玉真有些怵她,作為貴妃坐在專屬于自己的寶座上也不自在。
姚慧君行禮後,跪坐在玉真邊上,拿出書翻開第一頁,幹巴巴讀了起來。
沒有一點鋪墊,玉真甚至還沒從姚慧君給她帶來的刻闆恐懼中遊離出來。
姚慧君盡力将宮中大小宴會的規格禮儀等等講得生動有趣,她在來之前了解過這位貴妃,特意帶了戒尺,沒有其他作用,就是用來吓她。
“娘娘可聽明白了?”姚慧君委婉問道。
玉真回過神,求助般看向身後的迎春,迎春報以愛莫能助的眼神。
姚慧君:“需要妾身再講一遍?”
玉真聽了,小臉皺成一團,伸出雙手道:“姚女官,本宮先看看,等下午您再講。”
再講下去,就要過飯點了!
她要吃耍魚辣羹,等涼了就不好吃了,餓着肚子她聽不進去,就是姚慧君講三天都不會聽進去。
姚慧君遞過手中的書,玉真捧在手上從第一頁看起,沒過一會,就打起了瞌睡,好在還有半炷香的時間就到用午膳的時候。
宮人端着數十道佳肴魚貫而入,按照貴妃平日喜好排序。
玉真吸溜了下,抱着書心不在焉,肚子咕噜噜地響,她忍不住了,這些書枯燥難懂,字分開她都懂,可連在一塊讀起來令人摸不到頭腦。
“本宮餓了,姚女官留在華陽宮先用膳吧。”玉真放下書,沖她一笑。
玉真容貌嬌媚,不似其他女郎笑起來文雅,畫師手下雅緻的仕女圖,她笑起來燦爛明媚,是别緻不一樣的美感。
女郎們各有千秋,那玉真就是最特别的那個。
姚慧君對下賞罰分明,是為了震懾手底下的女官們,久而久之就成了嚴肅刻闆印象。
玉貴妃性情嬌氣了些,半日相處下來,并沒有外人口中說得嬌蠻無禮,目中無人,相反,現在像一個乖巧學子,她隻需要一個耐心的夫子細心教導。
姚慧君颔首:“謝娘娘賞賜。”
玉真這三日學了宴會禮儀宮廷事務,姚慧君脫離書本,重新撰寫了一本更為簡單易懂的教授給她,短短三日,姚慧君從第一日考得問題,現在俨然對答如流。
第四日,信使來報敏慧郡主次日入城,太後召了玉真到長定殿考察。
内苑沒有皇後,作為一品貴妃的玉真理應主持大局,太後早就定下前往行宮的日子,早就有托下重負的想法。
太後向她招手:“真真來了,今天午膳就留在長定殿用吧。”
玉真走得快了些:“臣妾見過太後娘娘,娘娘萬安。”
面對太後,玉真是有些無地自容的,當初投壺正中地投在太後鬓中央的牡丹上,若非那支箭是明明确确從她手上脫落,若非邊上女郎都離她遠遠地看笑話,她都要鬧一鬧,和爹娘哭訴有人害她。
太後扶住玉真的手,左右打量了下:“瘦了,裡邊備了你愛吃得桃花酥和魚幹,用茶油炸了酥脆,撒了辣椒面和炒過的香鹽,哀家就記得你這小饞貓就愛吃這些。”
玉真以前常随母親進宮,不過自那年春宴,惹了這麼大禍事,家中長輩就不允許她進宮了。
“娘娘還記得臣妾喜好。”玉真扶住太後的手,走在身側。
太後:“你入宮有兩月了,若浔兒不提,借着敏慧入洛陽一事,哀家都不知道你要多久,才會來這長定殿。”
玉真面上一紅,對于這事她耿耿于懷,丢了面子都是小事,當初估計借着舊情,太後才能作為受害的一方反過來安慰她。
“是臣妾無顔面對娘娘,臣妾當初頑劣,讓娘娘在宗婦跟前丢臉了。”
“你就記在心裡呢。”太後拍了拍她,“明天宴會規程可了解清楚了?”
玉真道:“敏慧郡主是陛下堂妹,您的侄女,一切都是按照家宴的規程,又更隆重幾分,臣妾想這次在燕台閣備宴,那兒可以看見青琅殿的桃花。”
燕台閣離長定殿不遠,重在高樓觀遠,可見洛陽半片皇城,燈火輝煌。
敏慧郡主随父母在梁州,她打聽過恭王府種植桃花,恭王妃和郡主最喜得便是桃花。
太後道:“你有這心意好,但也不能光用在這些方面上。”
“啊?”玉真落坐在位置上,百思不得其解。
她沒做什麼呀,太後的意思是……
“儀元殿呢。”太後暗示,“浔兒是願意和你親近的,他是君,作為君主不能淪陷情愛中,但你不同,貴妃往近了說是半個妻,内苑又沒這般多規矩。”
玉真拿起一塊桃花酥放入口中,她明白了,是太後娘娘誤會了,她和裴浔待在一塊哪次超過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