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歪頭:“這……不太好吧。”
裴浔睨了她一眼,極為随意說:“有什麼不好,朕與你是夫妻,你為朕寬衣,是作為妃子的本分。”
“啊哈哈哈,是嗎。”玉真打起退堂鼓,步子悄悄往後退,沒一會就和他的距離拉遠了。
她客氣兩句,裴浔怎麼能當真呢?
他怎麼能當真!
玉真經受五雷轟頂般僵在原地想不明白,裴浔不是讨厭她嗎,他怎麼能當真,還讓她這妙齡小貓為他寬衣。
今天太陽好,她做完功課和宮中事務,好不容易說服迎春一塊在窗台上曬太陽,結果來了這一出。
她現在完全不需要裴浔的龍氣,裴浔好端端的來找她做什麼?
玉真幾縷發絲在她不注意間炸了起來,裴浔疑惑,愛他如命的貴妃這會得了這句肯允不該欣喜若狂嗎?他轉頭,剛好看到玉真炸毛的模樣。
怎麼和那白貓兒一模一樣,脾氣忽好忽壞。
裴浔:“貴妃不願意?”
若玉真不願意,他這般模樣換來宮人為他寬衣,隻怕又要誤會,蔔安人精一樣,常常往長定殿跑,剛好太後又喜歡過問他後院的那點事。
玉真雙手放在胸前,鬓邊珠花輕顫。
裴浔:……
貴妃看熱鬧不嫌事大,氣性兒也足,像一隻藏壞的小貓,姿态優雅,躲在角落睨着眼,等待他鬧了笑話,翹起尾巴揚長而去。
裴浔闆着臉:“為朕寬衣。”
玉真提着裙擺靠近,伸出手指頭微勾,拉住他的外袍,随後垂在了手臂,外袍掉在了腳邊。
她不是故意的,裴浔會相信嗎。
玉真沖他甜甜綻開笑容。
裴浔強忍着怒火,見着她展露的眉眼和上揚的唇角,立刻破了功。他現在需要玉真為他寬衣。
玉真俯下身,貼住内側衣服,握住他腰間腰帶。
裴浔垂頭,貴妃的手纖細如蔥,露在外邊的指甲修剪平整圓潤,晶瑩剔透。
她蹲下身子,裴浔有些不自在,餘光時不時稍向窗外,以及珠子串成,做得的簾子外邊。
那外邊還有一道屏風隔着,若真有人進來,裴浔并不會注意到。
其實沒有他的下令,外邊随行的宮人也不敢擅自闖入,隻是這會兒太過羞愧,觸覺感受被無限放大,像是置身在空曠草野外,風動,人顯。
玉真解下他的腰帶,裴浔手快,反手捂住掉了一半的腰帶,額頭青筋暴起。
若非她現在需要玉真,他在這一刻也不想待。
雖然玉真确實好看,雖然玉真可以陪他解悶,不過解悶的話,宮外的大臣也能來做。
裴浔紅了耳根,偏過頭強調:“朕讓你系腰帶,不是解。”
貴妃看似精明,其實内表和敏慧郡主一樣,不大聰明。
青天白日,換誰來,都不會想到脫衣服這一茬,若非他眼疾手快捂住腰帶,就要被色膽包天的貴妃輕薄了。
玉真不懂:“那你說什麼寬衣?”她記得寬衣解帶就是這般,聽着裴浔這話,還把她吓了一大跳。
裴浔認真道:“寬衣,你不懂嗎?”
白天寬衣和晚上寬衣能一樣嗎?
玉真輕輕笑了笑,将腰帶重新給他系上,七歪八扭,衣服鼓在腰間,比剛剛還要淩亂。
兩人此刻動作親密,如果忽略正彎腰垂頭,埋頭擺弄衣服的少女蹙起的眉。
玉真系了整整三次腰帶。
這一次結束,裴浔依舊皺眉,扶住腰帶吸腹感受了下,搖頭:“有些松,可能會掉。”
玉真被他一驚一乍鬧得頭疼:“你事兒當真多,差不多就好了,非要斤斤計較,難不成想在這耗一下午?本宮可沒這麼多時間花你身上。”
玉真埋在心中的不耐徹底爬上眉梢,帶動整張臉的面容而換了一副模樣。
裴浔蠕蠕,保持張開雙手的動作,被少女帶動情緒而失聲。
良久,他緩緩道:“其實,也還好。”
玉真面容稍緩:“對嘛,你若覺得不妥,等下回了儀元殿,讓宮人再重新給你弄弄。”
“确實。”裴浔附和,不忘來的目的,“朕送你的扇子,不喜歡嗎?”
玉真将金項圈和玉石做得扇子比較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裴浔。
畢竟玉石和金子孰輕孰重她還分辨的了,況且那扇子隻有扇柄是用玉做得,和重金打造的金項圈差了好幾個檔次。
這真的比不了,如果她沒有知道項圈一開始就是給她的,她收到新的禮物會感到開心,可她知道了,而且裴浔還把一開始的禮物送了其他人。
就算收到原本禮物的還是她,但裴浔壓根不知道那隻雪團是她,所以歸根到底,裴浔是把事先準備給她的禮物送了其他人。
金項圈還沒從裴浔手中脫手,本質上是他的東西,但差落已經形成,玉真收到玉扇,并不會感到高興。
“陛下送得禮物,臣妾自然滿意。”玉真語氣平淡,聽不出半點高興的意味。
裴浔對感情遲鈍,但喜歡和不喜歡又是有差距的,他略微思索,得出結論,貴妃并不喜歡這個禮物。
“朕下次送你其他的。”裴浔道,“波斯使臣還有半月到洛陽,所以朕屆時會提前放出佑王。”
玉真蹙眉:“他輕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