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給我來十個粗瓷大碗。”
柳知夏挑選着說道。老闆麻溜地将碗打包好,柳知夏付完錢,又朝着種子鋪走去。
種子鋪裡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清香,柳知夏向老闆詳細咨詢後,買了黃瓜、豆角、白菜等蔬菜種子。
随後,柳知夏來到糕點鋪買了一盒綠豆糕,又到鹵肉攤切了半斤豬頭肉。
午後的太陽給集市罩上一層暖橙色的薄紗,柳知夏将買好的吃食逐一放進竹籃,又穩穩把竹籃安置在牛車上。
她輕輕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擡頭看向坐在車轅上的王柱栓。
王柱栓頭戴一頂破舊草帽,古銅色的臉上刻滿歲月的皺紋,正悠閑地抽着旱煙,袅袅青煙在他身旁缭繞。
柳知夏略作思索,腦海裡快速梳理着措辭,輕咳一聲,神色認真地開口問道:
“王大叔,我接了個活兒,往後實在沒法每日都來鎮裡了。”
王柱栓正慢悠悠地抽着旱煙,煙鍋裡火星明明暗暗。
聽到這話,他動作一頓,緩緩放下煙袋,将煙杆别在腰間,轉過頭來,目光溫和地看着柳知夏,臉上皺紋舒展開來,咧嘴一笑:
“知夏丫頭,原來是這樣。那行,既然你不天天坐牛車,我把之前預收的錢退給你,往後你坐一次給一次錢就行。”
柳知夏笑了笑,笑容裡帶着幾分懇切,坦誠地說道:
“王大叔,錢您不用退。雖然我不天天來鎮裡,但還得麻煩您幫我大忙。我在鎮裡和幾個攤主談好了材料供應,往後每日都需要您幫我把材料從集市帶回來。這一趟路,還是得辛苦您跑。”
王柱栓微微一愣,随即大手一揮,爽朗地笑道:
“我當是啥難事!就這點事兒,包在大叔身上!你盡管和攤主定好材料,每天把清單和錢給我,我保證幫你順順利利帶回來。”
柳知夏眼中閃過一絲感動,連忙說道:
“王大叔,太感謝您了!這事兒可幫了我大忙。您幫我跑這一趟,我不能讓您白辛苦,每趟我額外給您二十文辛苦費。”
王柱栓擺了擺手,臉上帶着幾分不悅:
“知夏丫頭,你這是瞧不起大叔!咱們鄉裡鄉親的,互相幫襯是應該的,提什麼辛苦費!要是你再這麼見外,大叔可就生氣了。”
柳知夏見狀,不再堅持,感激地說道:
“王大叔,您這份情我記下了。往後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您千萬别客氣。”
日頭漸漸西斜,牛車慢悠悠地晃到柳知夏那間略顯破舊的茅草屋前。
趕了一路的路,拉車的老牛大口喘着粗氣,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驅趕着蚊蠅。
柳知夏從牛車上跳下來,鞋底剛觸到滿是塵土的地面,便揚起一陣灰。
王柱栓利落地從車轅上躍下,古銅色的臉上挂着憨厚的笑,說道:
“知夏丫頭,可算到了!”
說着,他便走到牛車旁,雙手抓住裝着糯米的麻袋,猛地發力,将麻袋穩穩扛在肩頭。柳知夏見狀,也趕忙伸手,抱起一籃豬肉。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院子。
院子不大,角落裡堆着些柴草,一隻小雞仔在牆根下悠閑踱步,被突然闖入的兩人吓得“咯咯”直叫。
王柱栓将麻袋輕輕放下,又折返到牛車旁,繼續搬運剩下的東西。
不多時,豬小腸、碗碟等物,在院子裡碼得整整齊齊。
“王大叔,今天真是麻煩您了。”
柳知夏一邊擦拭額頭的汗珠,一邊感激地說道,
“要不是您幫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王柱栓擺了擺手,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這算啥!鄰裡鄉親的,互相幫襯是應該的。要是往後還有需要,盡管開口!”
柳知夏望着王柱栓遠去的背影,轉身看向院子裡堆積如山的貨物,深吸一口氣。
雖然知道前方困難重重,但此刻的她,充滿了幹勁。
夕陽的餘晖灑在茅草屋上,為這個簡陋的小院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