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櫃看了看柳知夏,随後擡手招來小二,輕聲吩咐:
“去,換壺雲頂雪芽,要今年新采的。”
待小二退下後,他才重新将目光投向柳知夏,溫和地開口:
“柳姑娘,再喝會兒茶吧。”
他端起茶杯輕吹熱氣,淺抿一口後,神色認真起來:
“嗯,你把這個配方給我之後,便斷不可能再給其他酒樓了。”
“這配方是個好東西,一旦流傳出去,市面上就會出現不少仿品,到時候清風樓的生意可就會受影響了。我希望咱們能坦誠合作,彼此都守好這份契約。”
柳知夏指尖摩挲着杯沿冰涼的瓷面,望着茶湯中舒展的嫩芽,忽然輕笑出聲:
“林掌櫃放心,我比誰都清楚,亂了規矩便是砸自己的招牌。”
林掌櫃指尖叩着桌沿,聽着柳知夏的承諾。
他忽然端起新換的雲頂雪芽,茶湯入喉時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柳姑娘果然是明白人。”
青瓷茶盞重重落在盞托上,發出清越的脆響。
林掌櫃伸手解開腰間暗袋,取出一方刻着“清風印信”的檀木印章,在燭火下轉了半圈,朱紅印泥映得他眼底泛起笑意:
“既是誠意換誠意,我也不藏着掖着。明日巳時,樓裡的三位掌勺會帶着文房四寶登門。”
他頓了頓,指尖撫過印章邊緣的雲紋,
“你謄寫秘方時,若有不便示人的關鍵工序,大可寫成‘依祖傳手法炮制’,我自會交代他們莫要追問。”
柳知夏正要開口,林掌櫃已擡手止住她的話頭:
“至于分成細則與保密條款,今夜我便讓賬房拟好契約。”
他望向窗外漸沉的夜色,清風樓飛檐下的燈籠将青石闆路染成暖紅,
“明日來簽契約時,帶着你的印章。若還有什麼要求,一并寫在附頁上。”
柳知夏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舌尖還殘留着雲頂雪芽的清苦,卻莫名覺得這滋味與此刻心境契合。
“那就多謝林掌櫃了。”
她放下茶杯,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杯壁上的冰裂紋,
“林掌櫃,糯米腸的事情談妥了之後,你我現在這邊還有一個想法,你可願意聽一下?”
柳知夏指尖輕叩桌面,目光掃過窗外清風樓門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續道:
“林掌櫃也知道,我現在店鋪開業期間,異常熱鬧,但是,這光靠我一個店鋪,也不是長久之計。”
她将茶盞往前推了推,氤氲的熱氣在兩人之間騰起,
“林掌櫃,我打算與你們合作,在清風樓也設立蛋撻售賣點。同時,與你們合作的蛋撻,在我的店鋪那邊進行限量售賣,至于清風樓,每日也進行限量供應。”
林掌櫃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沉了沉:
“限量?柳姑娘可知,這供不應求雖能勾起食客興緻,可一旦斷貨,也容易壞了口碑。”
他擡手示意柳知夏稍安勿躁,
“況且,清風樓每日往來貴客衆多,若因限量引發争搶,反倒失了體面。”
“正是因為要保住這份體面,才更要限量。”
柳知夏從袖中抽出張泛黃的宣紙,上面密密麻麻記錄着過往銷售數據,
“您看,我店鋪每日賣出的蛋撻不過三百個,可上門求購的人數卻能翻上三倍。物以稀為貴,限量既能維持熱度,又能讓食客惦記。”
她頓了頓,目光灼灼,
“至于口碑,我會親自把控制作流程,每個蛋撻出爐前都要經過三道查驗。”
林掌櫃沉默片刻,忽然輕笑出聲,伸手接過宣紙:
“柳姑娘倒是把生意經摸透了。”
他細細掃過紙上數據,眼中笑意漸濃,
“不過限量也得有個說法,總不能讓客人白跑一趟。”
“自然有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