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九層靈塔年久失修了。”
“……”
弟子們的議論聲再次響起,趙無印見有機可乘,趕緊“勸勉”道:“劍尊,我們宗門入宗,至少是三靈根。這位小友雖說爬了靈塔七層,可廢靈根天賦着實是低,貿然與我等長老同輩難以服衆,不若讓她做個内門弟子……”
“幹你屁事。”趙無印話還未說完,祁夜依悠悠一句話堵住了他。
“劍尊,您,您說什麼……”他眼睛一亮,俯身做小,語氣态度更是謹小慎微地令人心疼。
景熙皺眉,怎麼有一種看月章宅鬥的感覺。
“姓趙的,你耳朵沒用就割了,我收徒弟就是收頭豬,你也管不着。”
“還有你們,”他看向裡裡外外幾層弟子,“我徒弟,百年時間當不成青雲榜第一,到時候你們再叫她廢物也無妨。”
撂下這句話,祁夜依一揮袖,他和景熙消失不見了,徒留一地人爆發出激烈的讨論聲。
“老祖就算罵人也這麼帥氣。”
“可我覺得掌門好可憐啊,明明看起來比劍尊還老,卻這麼小心翼翼的……”
趙無印:“……”可憐就可憐,還拉踩上了。
他咳嗽一聲,語氣威嚴道:“行了,大家都散去吧。既然老祖說了師叔百年之内必取得青雲榜第一,便要相信老祖的打算。”
淩劍宗身為修真界五大宗之一,門下劍修亦是紀律性強,聽了掌門的話,即刻禦劍飛走了。
零零散散,最後隻餘下為首幾人。
“師兄。”黑胡子長老林冶開口道:“當真要放過那女子?”
趙無印昂首瞧着遠處天空,“呵,嫉妒心會淹死她的。”
劍尊祁夜依百年不收徒,想拜他為師、得他提點者數不勝數,如今收了一個廢物,讓那些不能償願者如何想。
缥缈處無邊涯。
景熙、祁夜依二人落地,祁夜依道:“你不好奇我讓你得第一那個青雲榜為何物嗎?”
景熙瞥他一眼,她不但知道青雲榜,還知道未來的青雲榜第一是焚厄。
祁夜依:“就是百年舉辦一次的修真界一群門派的小雞崽子打架,按這個排出名次。”
景熙:“……”她略微翻譯一下,新一代青年才俊比試第一名是青雲榜第一。
“我為何要得第一?”景熙:“還有你說的幫我改靈根為何意?”
“為何要得第一?”祁夜依笑着看她,手中折扇一敞,“你想被叫做廢物嗎?”
景熙反問:“嘴長在旁人身上,于我何幹?”
祁夜依輕笑:“屬于你的東西一定會屬于你,我的徒弟必須是第一。”
“為師幫你改靈根,你幫為師得個好徒弟,豈不是你我都獲利。”
景熙半句話都沒信,内心警惕起來,“做改靈根這種逆天而行之事,你有什麼目的?”
祁夜依笑笑:“目的?身為我的徒弟,我都誇下海口你肯定能成第一了,我能不要面子的嗎?”
“你定然還有其他目的。”景熙步步緊逼,她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她好,祁夜依的接近必然是有所圖謀。
“你為何收我為徒?又為何自山下起便引導我一步步進入淩劍宗的九層靈塔?”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知曉她的身份,是不是知曉她是從惡鬼界爬出來的。
若祁夜依與焚厄有什麼交情,她如今便是籠中鳥、掌中物了。
祁夜依搖搖頭,嘴角挂着纨绔的笑意,“小鬼警惕心還挺重。我收你為徒,是算出我們有一場師徒緣分,又見你着實可憐,活菩薩我難免就動了恻隐之心,一來二去不就收你為徒了。”
“至于在山下,那委實是想掙着錢,我們劍修太過貧苦,一個人幹幾份工都是常有的事。”
“再則我從今日起便要養徒弟了,更要努力加油掙錢!”
景熙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依舊一句話都沒信,卻也沒有繼續追問,畢竟這人也不像會說實話的樣子。
祁夜依見景熙不再追問,整個人笑逐顔開,開始自我介紹。
他折扇一敞,文绉绉開始念詩:“所謂‘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小徒弟,師父我姓祁夜,你猜猜我名什麼呀?”
景熙真不理解他這不正經的性格到底是怎麼當上劍尊的,花錢買的?她面無表情看祁夜依:“霏霏。”
祁夜霏霏嗆了一下:“……咳”
“師父我單名一個依字。你日後便叫我師父吧。”
景熙想起焚厄恢複身為魔主的記憶後,面對月章語無倫次、胡說八道的地方,讀者們評論的一個詞——廢話文學。
淩劍宗占據一片廣袤的高山,而祁夜依居所“缥缈處無邊涯”位于最高處,直入缥缈雲端,又有垂直望去無邊山崖,故以此命名。
景熙初來此處,被祁夜依安排到偏殿住。
此處的環境委實是好,便是景熙這個打小作為大家小姐,後來常入皇宮的人也要說一句好。
亭台樓閣、青瓦黛磚,遠處青黛郁郁蔥蔥,近處雲霧缥缈,溪水長流,恍若人間仙境。
景熙托臉坐在桌旁,看着祁夜依給她的《淩劍宗劍修入門基礎》,心有思慮。
她要如何才能尋到阿若?祁夜依到底可不可信?她體内的力量到底是什麼?還有九層靈塔,昧的存在……
景熙看着放在桌上的桃木劍,“世間音”為何會選她?這一切都是謎團。
窗棂處突然發出響聲,景熙握劍猛站起身瞧過去,黑影映在窗戶上,踹開了窗戶。
“徒弟,趙無印有句話說得不錯,你來曆不明,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男的女的,多大了?”
景熙看着有門不走爬窗戶的某人:“……”
且不論她提過的名字,就是這個性别,他是臉盲還是找事?
景熙挑眉回道:“師父您不是會預測未來嗎?測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