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厄緊皺眉頭,一張俊臉上滿是嚴肅,目光一一掃過這群人,衆人幾乎都在回避他的視線。
焚厄心中亦是心驚,“你們真的都知道!”
衆人沉默,解釋起了當年之事——一千三百年前,天神降災,當時的祭祀下了預言“神譴将至,無人可逃”。
前任族長,也就是雪晴和雪月的父親,自願為了雪族的生存獻祭了大女兒雪月。
也不知前任族長是真的如同雪族人口中的“自願”,還是被迫的“自願”,往事随風去,留不下絲毫痕迹,有時候時間久了自己也信了。
衆人因愧疚之情,自願幫助雪晴複活雪月。
這些話被雪月全數聽了去,方才複活便心情慘怛,卻依舊要擔起大任。
月章和焚厄決定繼續擔任聖子聖女位子,守護雪族。
看似是個很好的結局,可景熙知道這個故事還沒有結束。
按照原本劇情,常年孤獨的雪月會愛上事事照拂她的焚厄,陷害、惡意向月章接踵而來。
不知道還會不會發生,但畢竟是曆劫,景熙猜他們善終不得。
她将《月華落》收起,轉身進了木簪空間。
山中修煉無歲月,十年不過彈指間。景熙煉化完幽藍真火,成功築基。
她從木簪空間出來時,是十年後的深秋,站在半崖上的洞府門口,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金黃,呼出體内濁氣,隻覺神清氣爽。
不過,祁夜依哪兒去了?
景熙有些疑惑,從空間變出一個“死魚眼”醜得出奇的青衣男子,沒辦法,她手藝不太好。
幾縷神魂寄在分身上,它霎時活了過來,同景熙眨眼,縱身一躍,飛出了洞府。
死魚眼版景熙一路下山,還沒走幾步就被兇獸堵截了。
森森獠牙發着寒光,涎水流了一地,炯炯的紅色眼球泛着貪婪,巨大的利爪猛拍向景熙。
分身的修為比本體低,所以這個分身隻有練氣中期的修為,也沒有鬼氣,要真和這兇獸對上怕是分身會被拍成肉餅,死翹翹了。
景熙飛快地向山下奔去,一路隻聽嘶吼聲響徹林間。臨到山下,景熙遠遠瞧見居然有村鎮,于是趕緊掉頭,兜着兇獸溜彎子。
景熙心道這麼跑也不是辦法。這兇獸這麼兇,山下卻有村鎮,必定是有法子治它的。
正想着,轉角處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景熙迎面同兩個挎籃子的小姑娘撞上了。
景熙來不及解釋,一手提着一個就往前跑,暗自慶幸當初沒嫌麻煩分身的身量高,不然還有些費力。
身後兇獸低低的吼聲響起,它似乎生氣了,更是對着景熙窮追不舍。景熙左手上的小姑娘吓得一個勁兒哭嚎,籃子裡的野菜掉了一地。
右手上那個還好些,隻是面色有些發白,她偷瞥景熙一眼,一看那雙翻上天的死魚眼,臉更白了。
景熙也知曉自己這副模樣有那麼醜陋,怕吓着孩子,于是解釋道:“我雖長得醜,卻不是壞人,後面兇獸在追我們,你們知道如何制服它嗎?”
右手上那小姑娘依舊面色發白,心裡卻生了愧疚,隻覺得自己實在不該以貌取人,道:“大哥哥,你放我們下來吧,後面的殼殼是我們的朋友,是我們鎮一位先生養大的。”
景熙聞言,将兩個小孩放下來,人養大的兇獸?
景熙回頭,那兇獸見她停下,亦是不再有動作,虎視眈眈地盯着她。
右手那小姑娘跑過去說了些什麼,安撫一番,果然見殼殼穩定下來。
那女孩走回來,景熙問她,“它這個要追我?”
女孩偷看景熙一眼,神情略顯尴尬,“它可能覺得你是壞人……”
景熙:“……”
左手邊小姑娘還在抽抽搭搭哭,右手邊小姑娘跑過去攬着她拍拍後背,道:“好了好了,幼娘莫哭了。”
她沖着景熙一笑,“大哥哥,你不用怕殼殼,它抓了人最多是送到先生那裡,我們先走了。”
景熙颔首,誰料二人剛走,一隻肉呼呼的大手就向景熙拍過來,景熙向後一仰,看向殼殼。
“你做什麼?”
它擡手指指山下鎮子的方向,眨眼間變成一小團向山下跑去。
跑了幾步,回頭見景熙依舊站在遠處,又跑回來圍着她轉圈,景熙挑眉,這是讓她跟上?
她嘴角微彎,這隻兇獸和祁夜依是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