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不算太遠,落日的光透過林間撒下餘晖,秋日的空氣算得上清爽,景熙跟在小小的一團殼殼身後觀察它。
這兇獸方才雖瞧着兇猛,可身上煞氣并不濃郁,想來是那位“先生”養得它純善。
景熙在心中隐約猜測,莫不是那位“先生”便是祁夜依?又搖搖頭覺得不太可能,祁夜依淨做些誤人子弟的勾當,如何能當得上先生。
景熙跟着殼殼進了村子一間青石壘成的小屋處,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人聲,隻是院子裡一棵巨大的柿子樹挂滿了柿子。
“你帶我來此是要做什麼?”景熙看向殼殼,殼殼聳鼻子,擡爪甩甩頭,油亮又威風的虎黃色皮毛泛着光。
它不會說人話,就擡爪拍拍院子裡的座椅讓景熙坐下,景熙思索,“你是讓我在此處等人?”
殼殼點點頭,跑開了。
景熙想叫住它,卻瞥見牆頭上露出一個頭,鬼鬼祟祟地偷窺景熙。
“哎——殼殼,你做什麼!”
牆頭那人忽地叫起來,不過一會兒功夫便被殼殼咬着褲腿拖進了院子。
院子不算大,但也寬敞,景熙看着這個撲在地上的少年人,塵土沾了一臉,神态略顯懵逼。
他很快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一身粗布短打很是利索,就是嘴巴有些臭,“你個醜八怪在先生的院落做什麼!”
景熙不想和傻子一般見識,死魚眼微微一翻,道:“殼殼帶我來的,它讓我在此等人。”
少年一聽,明顯不相信地看向殼殼,“真的?”殼殼點點腦瓜。
他才有些疑惑地看景熙,“殼殼,你帶陌生人來先生家中,被他知道了可要挨揍的。”
殼殼委屈地哼唧兩聲,說不出人話急得它圍着少年轉圈。
少年又看向景熙,見她活死人般的面皮煞白,一雙翻轉死魚眼說不出的不協調,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害怕,握拳咽了咽口水沖她叫道:“你可知此處是誰的居所!”
死魚眼盯向他,“誰?”
他腿肚子一哆嗦,差點崴倒,強壓緊張道:“此處……此處乃依先生住處,你若放肆待依先生回來,他定然不會饒過你的!”
依先生?景熙看着眼前這個緊張地手腳緊繃的人,“他什麼時候回來?”
“憑什麼告訴你。”膽子小口氣倒不小。景熙目光幽深看着他,他怔了怔也覺自己說話不妥,向後縮了兩步,和殼殼站在一起。
景熙一步步向他走去,吓得他頓時結巴道:“你你你,再過來就讓殼殼咬你!”
殼殼疑惑地“嗯”了一聲,跑到景熙腳邊蹭蹭她,少年頓時漲紅了臉,“殼殼,真是白喂你吃肉了!”
殼殼根本不理他,一個勁兒在景熙腳邊撒歡。
正在這時,一個身穿布衣,紙扇綸巾的藍衣人出現在了木門口,“呦,你出關了?”
景熙打眼瞧着這人,還是那股明騷暗賤的不正經勁兒,許是祁夜依光芒太盛,使得景熙沒有注意到那少年一副裂開了的欲言又止神情。
“師父這些年可還好?”景熙客套道。
“好,自然是好,給人算卦象除妖邪,掙了不少銀錢呢,足夠養你幾年了。”原來不是教書先生,而是個算命先生道士佬。
景熙死魚眼微挑,“我給你那些銀錢不夠花的?”
祁夜依笑笑,看起來有些揶揄地用折扇敲了敲鼻尖,“這個啊,就是那個,衣服有點好看……不小心,錢就沒了……”
随後他變出一身紫翎綠雀服,精緻細密的孔雀毛一根根擺開,根根分明,挂着明亮的黃金墜子,厚重地像是幾十層松枝疊在一起,其豪華程度超乎人的想象。
嗯?景熙眸中倒映着這花裡胡哨的色彩,眼中的訝異掩都掩不住,半晌,隻憋了一句,“你……嗯……算了。”
一旁少年看一眼景熙,看一眼祁夜依,臉上的表情精彩又炸裂,一溜煙就跑沒影了。殼殼也撒歡跟他跑了。
景熙看着他風風火火的背影,“他怎麼了?”
祁夜依搖頭,收起自己寶貝衣服,“不用管他,你且同我說說這麼兇又這麼醜的臉你是如何捏出來的?”
祁夜依繞着景熙轉了一圈,身量挺拔,單看背影當是個美男,又對着分身的臉啧啧稱奇,“真是‘去年一滴相思淚,至今未流到腮邊’。”
景熙:“……”大王還評上小王了,她的臉是假的,祁夜依的眼神可是真的。
“師父,”景熙素手一翻,一簇火苗怦然而起,“我已将真火煉化,運于掌中,修為也達到築基。”
祁夜依颔首,眼中是盈盈笑意,“很好,不愧是我徒弟。明個兒同我做場法事我們便再次上路。”
“法事?”景熙疑惑,劍修還會做法事?
祁夜依看出景熙的疑惑,笑道:“明兒你就知曉了。”
以景熙的修為操縱兩個身體有些吃力,她的主體從山上下來便被收進了木簪空間。
她翻看《月華落》,内容與原本劇情發生些許偏差,雪月活在對族人的愧疚中,根本無暇考慮些情愛。
她不考慮,其他炮灰卻依舊蜂擁而上,月章和焚厄經曆一系列虐戀,焚厄為救月章将自己的生機給她,月章醒後見焚厄身死,一身紅衣嫁與他為其殉情。
【還以為殉情隻是古老的傳言……】
【嗚嗚嗚哭死,怎麼劇情都這樣了還要殉情啊?】
【我的娥娥,我的月月,廣寒cp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