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說是假期,其實兩人什麼都沒有做。
縱有谷被縱斂谷嚴格監控着,她自然是什麼都做不了,出不了門,隻能大聲嚷嚷。
縱斂谷沒有放假的習慣,她像過去一樣堅持鍛煉,保持身體的靈活。
隻不過日常鍛煉中又加了一項,那就是觀看影視劇,因為她得适應現在演員的身份。
被關在卧室的縱有谷總是很吵,時時刻刻打擾着縱斂谷。
沒辦法,縱斂谷隻好把自己關在衛生間,帶着耳機對着小小的手機屏幕觀影。
雖然條件艱苦了些,雖然設備簡陋了些,但也是小有收獲的。
她很擅長模仿,大量的觀影讓她學到了很多技巧。
比如現在她知道了,哭泣的時候可以微微仰頭,蓄一會淚,然後再讓眼淚落下。這樣會讓哭戲更真實感人。
手機連續播放着一部部作品,演員們盡職地演繹着各自的角色,縱斂谷不由自主地模仿着她們。
其實衛生間也挺好的,狹窄的空間有益于專注,面前的鏡子讓她能夠随時檢查自己的表演。
天呐,她自己都想誇贊自己的勤奮。
如果沒有順着下水管道而慢慢擴散的異味就更好了,如果不是嘎吱作響的馬桶蓋就更好了。
好吧,在衛生間時而大哭時而大笑确實有些詭異了。
縱斂谷揉了揉額頭,她最終還是推開廁所拉門走了出去。
在廁所熏了幾個小時,一出來縱斂谷覺得連逼仄房屋内不流通的空氣都變得清新了起來。
“慘無人道、慘絕人寰,我要出去!我要出去!”縱有谷的嚷嚷持續不斷地傳出。
吼了那麼久,音量卻依舊不減,聲音依然洪亮,有時候縱斂谷不得不佩服她。
咔嗒。
縱斂谷轉開門鎖。
“你已經吼了兩個多小時了。”縱斂谷皺着眉,語氣裡流露着明顯的煩躁與不屑。
“你也知道我吼了那麼久啊,你知道還不帶我出去玩。”縱有谷滿不在乎地在床上滾來滾去,笑嘻嘻地說。
縱斂谷的眉毛皺得更緊,她關上卧室大門,狹小的空間裡就隻有她們兩個。
“你不要得寸進尺,我留着你隻是以防萬一。”縱斂谷的聲音很冷。
縱有谷笑得更開心了,她一個翻身半跪在床上,伸手指着縱斂谷:“我和你開玩笑呢,你不會當真了吧?我出去幹什麼?有人替我工作、替我生活,這對我來說有什麼不好的呢?”
縱有谷伸手,指尖觸碰着縱斂谷緊皺的眉心,而後指肚不斷下滑,撫過鼻尖,在人中處停留,似乎在感受縱斂谷的呼吸。
“你怎麼這麼完美呢?”縱有谷笑眼彎彎。
一邊說着,手指繼續下滑,在縱斂谷的下唇打着圈。
縱斂谷趁機咬住在她嘴唇上亂動的手指,上下牙齒緊緊将手指夾住,尖尖的犬齒埋進指腹的軟肉中。
“惡犬!”縱有谷伸出另一隻手,指着縱斂谷的腦袋。
縱斂谷依舊沒有松嘴,甚至更加用力。
尖銳地刺痛從之間蔓延,縱有谷一邊忍着痛,一邊氣得不斷用手拍打對方的肩膀,她繼續咒罵:“死人!”
縱斂谷倒沒有生氣,她這才松開牙齒,她笑了起來。
“對啊,我就是死了。現在死人還魂,要把你取代了,你有什麼辦法呢?”縱斂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麼心理,按照她原先的性格,她不應該和縱有谷廢話。
“剛才幾個小時、這兩天,我看了很多電影、看了很多電視劇,又把你的作品從頭到尾仔細看了個遍……你真是……真是如此的不思進取、這麼怠惰。
我真是被你騙了,信了你真有野心。”
哦,現在她懂了,她現在的複雜心情是源自于忮忌,她感到不平衡。
明明她們有一樣的出生、一樣的出身,縱有谷卻活得比她舒心得多。
怎麼能這麼不公平呢?
八點鐘,胡迎花準時開着車來接她。
縱斂谷并不讓縱有谷跟着,公司的人大多是和縱有谷相熟的人。
哪怕縱有谷全副武裝,也保不準會被認出來。
于是縱有谷再次被鎖在了卧室,隻是這次,縱斂谷在大門上加了一道鎖。
筒子樓不斷回轉的樓梯總是會讓人頭暈目眩,分不清樓層。
縱斂谷腳步輕快地走下每一級樓梯。
她的腦海中突然又出現了那天與她擦肩而過、步履匆匆的人。
那人一身水藍色牛仔布,應該是附近廠裡的工人,面部被巨大的兜帽遮蔽着,縱斂谷沒有看清對方的臉,但是那人卻總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是熟人嗎?
“有谷姐!我在這裡!”胡迎花跳着給縱斂谷揮手。
她熟練地為縱斂谷打開車門,然後開始仔細交代:“有谷姐,《傳聞》的劇宣開始了,最近會上不少綜藝,齊芳姐安排讓您和蘇小姐一起去宣傳。”
《傳聞》?縱斂谷皺眉思索着,而後她的眉頭舒展。她想起來了,當她剛來這個世界不久,飾演殺手的那不戲的劇本上的确有“傳聞”的字樣。
“我麼?我不隻是一個戲份不多的反派麼,為什麼可以一起去?”
縱斂谷問着。她實在有些疑惑,她的角色的确對主角影響很大,但是她戲份很少又是一個反派,演職員表上的序号大概得在十幾開外,她怎麼會一起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