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氣笑了。
“你洗完澡在宿舍也穿得整整齊齊?”
他反問。
尺玉原本義正言辭的神色消失,抿了兩下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景雪松眯了眯眼,右手重重擦了下頭發。
突然不說話了,這個漂亮的小男生不會真被他說中,在宿舍不穿衣服吧?
景雪松的目光落在少年壓住衣擺的腰間,被襯衫和手臂遮擋住的腰身呈現出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他盯着,有些難舍難分,仿佛要看穿衣料窺見那雪白的腹肉和不足一掌的細腰。
更遑論再往下,南瓜褲下面豐滿的腿肉,潔白光瑩,隻看了一眼,像是被灼傷,立馬收回了不受控制的目光。
如果少年洗完澡出來,隻穿了一條白色的棉質内褲,趴在柔軟的床被上,雙腿翹起,一搖一搖的……
景雪松拿毛巾的手用力扯了下自己的短發,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入學前奶奶就告訴他,萊恩公學都是些貴族,貴族生活奢侈,精神淫靡,讓他千萬不要被帶上歧途。
彼時他答應得幹脆,現在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覺見染上了“貴族病”,竟開始幻想那樣□□的畫面!
“你——總得,總得穿睡衣吧……”
尺玉故作鎮定,尾音卻發虛。
景雪松把毛巾往桌上一扔,“髒了,洗了。”
衣服就挂在陽台上,是一件洗得發白的短袖,中間有一大塊沒完全洗幹淨的墨漬。
有人踹開了景雪松的門,卸了他的門鎖,然後往景雪松衣服上倒墨水?
是誰做的?
尺玉不知道,隻知道肯定不是自己。
自己唯一對他幹的壞事,在昨天,還搞砸了!
他嘟囔:“這又不是睡衣。”
景雪松薄唇抽搐了兩下,扯着嘴角:“穿着睡覺的就是睡衣。”
他說的有一點道理,但尺玉覺得他說的是歪理。
他皺着眉,秀氣的眉毛聚成八字。
“看夠了嗎,看夠了就出去,我要看書了。”
景雪松下逐客令。
尺玉心裡還嘀咕着睡衣的事情,傻愣愣地跟個聲控機器人似的就往外走。
剛走兩步,手腕被人捉住,他回頭,疑惑地心想不是你叫我出去的嗎。
卻聽見景雪松冷淡的聲音:“你們現在已經不滿足于往我的衣服上倒墨水這種把戲,開始偷我的校服了是嗎。”
萊恩公學的校服一套十萬,這控訴絕不是小事。
尺玉眼眸緩緩放大,深色的瞳孔在宿舍電燈的照耀下透顯出一絲濃綠,宛如一池翠水微微蕩漾。
他張了張口,似乎正要辯駁,順着景雪松的視線往下看去,就看見自己手上攥着一件校服襯衫,白色的校徽明晃晃告訴在場的兩個人這絕不是尺玉的。
景雪松松開尺玉的手腕,向他攤開手。
尺玉不好意思地把襯衫禮貌放到他手心,雙手合掌,“對不起呀,我不是想要偷你的衣服,我隻是看見它破洞了,就想幫你縫補一下。”
這話對于景雪松似乎格外難以理解。
青尺玉幫他縫補衣服?
如果不是昨天他才被對方鎖在暗無天日的體育館裡,他恐怕就……
景雪松擰眉,發現了異樣。
那個貪睡的男生,在把他關進體育館後,坐在門口的階梯上,托着腮幫子,閉着眼睛。
後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鑰匙太硌人,他把鑰匙從校服短褲的後褲兜裡拿出來,放在體育館門口的窗台上。
便毫無顧慮地安心睡覺去了。
睡得兩頰泛紅,雪白的肌膚透着香甜的薄紅,仿佛一顆早春的桃果。
原來不是失誤,是故意為之麼?
景雪松緊緊皺着的眉,如同平緩地帶的小溪流淌,緩緩地舒展開。
他垂眸,看着掌心的襯衫,突然看見一條線縫,彎彎扭扭,絲線攪在一起,像極了毛毛蟲。
景雪松臉上逐漸流露出疑惑。
“你縫的?”
如果青尺玉沒有事先解釋,單看這痕迹,景雪松隻會覺得是那群惡劣的貴族學生覺得以往的方法太過無趣,換了新的花樣。
“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