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走,拐口向西....五六百米....拐右。”
方初錦照着侍女指引的方向,順着青石闆鋪的路,往侍女口中的紅門走去。
可惜,饒是侍女說的在仔細,方初錦不出意外的又走錯了,她分不清左右左。
她走了半天,走了快八九百米,走到道路盡頭,高大的牆壁變成矮矮的土石牆,感覺到不對勁才停下。
“不對呀,侍女不是說就在這兒能遇到紅門嗎?怎麼越走越不對勁呀。”
方初錦望着四周,怎麼看都是越走越凄涼。
外人隻道渭城岑氏乃仙門百家最為富裕的宗派,宗派修的跟極為豪華,跟皇帝的宮殿似的,沒想到還有這樣荒涼的地方,方初錦一時啧啧稱怪,隻當是此處無人居住。
她順着來時走來的路往回走,想着運氣好路上遇到其他行走的侍女,給自己指指路。
她漫無目的的走着,朝四周張望。
不多時,就走回了剛剛分道的拐角胡同岔道口,她站在原地思慮,想着接下來怎麼走。
“何人在那裡?”一道尖利的女聲從胡同内傳來。
她朝胡同内望去,遠遠的就瞧見一夥穿着跟之前那位招待她的侍女衣服差不多,隻不過顔色不一樣,衣服上多了兩朵金菊的侍女朝她走來,走在最前的侍女像是在為誰開道一樣,連路上的小石子都踢到一旁,生怕磕到誰。
方初錦饒有興緻的瞧着這一夥人。
走進些,她才看清那夥侍女提着彩燈小心翼翼的簇擁着一位雍容華麗的婦貴人,那婦貴人披着一件薄薄的白狐皮鬥篷,臉被鬥篷和侍女擋住,讓人看不清,看風姿隐隐覺得是個高挑的美人。
“讓開,夫人在此,閑雜人等别擋道。”
離方初錦還剩兩百米,走在最前面開路的侍女朝她大聲喊道,讓她退到一旁。
侍女剛說完,就招到婦人的呵斥,但她聲音輕柔讓人聲不出膽寒,“紫月,不要吓到姑娘。”
婦人呵斥完,又在侍女的簇擁下,走到方初錦面前,咦了一聲,她滿臉都是困惑的望着方初錦,道:“姑娘不像是我岑氏子弟,可是來參加喜宴的?”
婦人瞧着方初錦這身衣服是岑氏自己的山莊,前段時間剛做出的料子,因數量極其稀少,隻有不到百餘匹,除了自己用,還選了十八匹送其他上三門,她瞧着這姑娘面生,仔細想想岑氏如同她一般年紀的女眷中,從未這号人,瞧她氣質也不像是偷雞摸狗之輩,估計是其他上三門的弟子,想來也是參加喜宴的。
方初錦解釋道;“在下一時衣服沾染上污漬,由侍女引路換了這身,隻不過,我一時迷了路,可否請夫人指個方向,好讓我去喜宴。”
婦人一聽還真是參加喜宴,瞧她一副不卑不亢,談吐得體的樣子,一時來了興緻:“巧了,我也去參加喜宴,不如,姑娘跟着我一同前去,好久沒跟你這般年輕的小姑娘聊天,咱們邊走邊聊。”
方初錦道:“那晚輩謝謝夫人帶路了。”
婦人身旁的侍女讓了道,讓方初錦走在最裡面,與婦人并肩前行。
方初錦順勢走到婦人身旁,還未走近,一陣清風拂過婦人的發梢,方初錦聞到一股淡淡的菊花香夾雜着一點道不盡的味道,清香中夾雜着那股很淡的氣味,有點刺鼻,尋常人一般聞不出來。
方初錦面上未顯,隻當是刺鼻的香水味。
一路上貴婦人邊走邊拉着她唠家常,方初錦件件有所回應,婦人跟打開了話匣子似的,什麼都在問,連有沒有婚配都問了,聽到方初錦說沒有,婦人肉眼可見的開心,一臉媒人笑意的摸上方初錦的手。
将方初錦心驚膽寒,她有些後悔剛剛跟婦人一起走了。
......
另一邊,騰霧閣内,煙霧缭繞,婢女們穿着輕便的粉色紗裙端着裝滿水果茶水的木盤魚貫而出,高高的發辮襯得脖頸纖長,如同天上的仙娥一般美麗。
仙門百家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參加這次婚宴,到處都透露着交談的健談聲,不少人見青廬山一直不參加各種會席的甘玉堂都來了,都想着攀談兩句,但礙于甘玉堂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最後都一一打起退堂鼓。
最後,竟然是甘玉堂這邊格外安靜,除了青廬山的弟子,此外旁外無人。
岑子行隔着老遠一下子就看到甘玉堂,實在是太顯眼了,到處都是挨着人的熱鬧,隻有他那請冷冷一片。
“玉堂。”岑子行坐在白殘月給他臨時搬的凳子道。
甘玉堂道:“子行兄。”
岑子行道:“你姐姐說你一個人來,我當時還不信,沒想到還真是你來,怎麼樣?宴會是不是很熱鬧。”
甘玉堂滴水不露道:“姐姐說讓我出來多多走動,别太木楞。”
“哈哈哈。”岑子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說,“你是該好好走動了,十年未見,剛剛差點認不出你,長開了,脫了些稚氣,今日仙界同僚都差不多來齊了,你姐姐喊你來就是讓你去露個面,别幹坐着。”
“嗯,好。”
今日事情繁多,岑子行又跟他聊了兩句,找了借口就忙别的事情去了。
許是岑子行的勸導起了些許作用,甘玉堂起身往最熱鬧的人群裡去。
人群内,何覆舟正以茶代酒跟其他仗着比他資曆老的仙門老輩打着太極。
“覆舟呀,想不到你師父師姐都不在了,直系弟子都不在了,沒想到你卻挑起蓮川宗大梁,可謂是後生可畏呀,老夫敬你。”一位頭發花了一半的男子朝他打趣,似在誇耀何覆舟,但眼神裡充滿了暗嘲,似乎再說他來位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