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居内,郁明看着床榻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孩子皺了皺眉。
“請大夫了嗎?”
忠平:“請了,大夫說趙大夫開的藥方很好。照着服藥便是了。再服幾日藥,估摸着也就會醒了。”
郁明:“醒了,問清楚他身上的傷從何而來,然後再來回我。”
忠平點頭:“是。”
出了民居,郁明聞了聞身上,确保身上沒有沾染上藥味才往家走。頂着暮日,剛走到巷口,郁明就聽到兩聲明朗的叫喚。
“姨夫。”
“姐夫。”
郁明擡眸,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坐在不遠處,手上各自拿着一個糖葫蘆正在向他招手。看到那兩道身影,郁明嘴角噙笑,慢慢走近。
“你們怎麼坐在這啊。”
王小花歪着腦袋:“馮姨讓我們在這等着你。”
王小花說話,一旁的小雲點頭附和。
剛到時還躲着郁明的小雲,在這些時日吃了郁明買的各式好吃的後,也不怕他了。甚至在馮十一的教導下,已經學會了喚郁明姐夫。
看着兩張天真的面龐,郁明俯身,摸了摸小花的頭。
“你們今日這麼聽話,是因為這糖葫蘆嗎?”
王小花搖搖頭:“不是,還有糖人呢。”
郁明輕笑一聲:“嚯,還有糖人呢?”
王小花點着頭起身,拉住了郁明的手。
“都是馮姨給我們買的,姨父,我們回家吧。”
小小的手牽住了郁明寬大的掌心,落日餘晖下,郁明聞着周圍傳來的幽幽飯香遷就着王小花的小步伐慢悠悠往家走。
正值飯點,獨自住在藥鋪裡的老趙也閉了鋪門出去覓食。鋪門剛阖上不久,老趙還未走遠,一個身型健壯的男人就消無聲息躍入了藥鋪後院,随後靠近了老趙的屋子。
靠近屋子,男人先是貼在門上聽了一會,确保屋裡沒有動靜後男人才輕輕推開屋門,屋門推開一道縫,男人順着縫閃進了屋子,不過兩息,男人便出來了。眼下天色雖未黑,但出屋後的男人的臉色卻已經變得陰沉。沉着臉的男人沒有逗留,很快又翻牆原路折了回去。
來時無聲,去時無蹤,用過晚膳再回鋪的老趙沒有察覺,和夫君正在用膳的馮十一也不知情。
“忠平走了才一日,夫君學館裡便忙不過來嗎?要不明日我去學館幫襯夫君吧。”
馮十一很是誠摯,這清淨日子過久了,她也漸漸覺着無趣。那日聽他講課還是蠻有意思的,與其在藥鋪裡發呆,還不如去學館。而且學館裡還有那麼多學生喚她師娘。
聽到自家娘子的話,郁明夾菜的手一頓。
“今日不是忙學館的事。是縣府的吳員外,他家次子馬上就要參加鄉試了,托我給他次子上上小課。給的束脩不少,我便應下了。”
縣府的吳員外确實把次子托給了他,但他白日裡便能把課上了。郁明也不是有意欺瞞她,隻是他直覺那孩子是個麻煩。而這樣的麻煩不能留在她身邊。
就這幾日,等那孩子醒了,問清那孩子傷的來處,再給一筆銀子送走就好了。
郁明這麼說,馮十一也就信了。
睡前,眼看着自己夫君又喝了一碗藥,馮十一托着下巴。
“這些時日鋪子裡不忙,要不換我去接夫君回家吧。”
郁明放下藥碗面色不變:“從藥鋪到學館再回家,娘子要多走許多路。娘子打個拳都累,每日多走這許多路不更累嗎?”
别說打個拳,走些路。便是跑上一日馮十一都不會大喘氣。至于打拳喊累,那是情趣。
這幾日靠着打拳在夫君身上四處揩油的馮十一瞪着眼睛:“我不累的,真的。”
郁明看着娘子明亮的眼眸,垂頭笑了笑,本垂在一側的手也在此時擡起,牽住了自家娘子的手。
十指相扣,修長的手指在白皙的手背摩挲,手背傳來癢意,馮十一擡頭看着夫君,隻見他垂着眼含着笑,笑得溫柔。
“娘子若不累的話,今夜,可以嗎?”
天殺的,當然可以了。鬼知道她等這話等了多久。
眼看着他喝了這麼久的藥,他卻一直沒有動靜,馮十一愁壞了。她甚至都已經開始懷疑老趙的醫術,還有他開的藥了。
馮十一内心激動,面上卻保持平靜。她怕他看出端倪,甚至微微低了頭。
“嗯!”
聽着那聲微不可聽的嗯,再看自家娘子低下了頭,郁明以為自家娘子這是羞了。
郁明起身,拉着娘子往床榻走去。快到床榻時,他順路吹滅了一盞燈,屋子陷入昏暗,兩人也倒在了床榻上。
唇齒交融,今日郁明喝了藥并未食蜜餞,所以唇齒交融初時馮十一還能嘗到一絲苦澀,不過很快那抹苦澀就消散在他冰涼的唇瓣間。
起起伏伏,白光乍現,馮十一弓着身子頭腦空白之際,男人變得炙熱的唇瓣貼在她耳側。
“我不忍娘子辛苦,娘子别來接我了,好嗎?”
男人的話雖進了馮十一的耳,但未進馮十一的腦,馮十一正掐着男人後背,感受着那陌生的極緻餘韻。
而男人,也并未想她回答,說完話,撫摸着她光滑的背,不顧自己還未釋放,便撤了出去。
片刻後,待馮十一恢複了平靜,男人摸了摸她冒着薄汗的前額。
“抱你去沐浴好不好?”
身子有些酸乏的馮十一搖搖頭,環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
“再抱一會。”
男人先是一怔,後輕笑一聲。笑聲帶着他的胸腔震動,同時他緊了緊手臂,将馮十一摟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