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生日快樂且永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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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頂數學老師講了新課,我在下面聽的稀裡糊塗,從他嘴裡說出的話像是被熱油爆炒,隻有嘶嘶啦啦的聲音,别的什麼也聽不清。班級裡桌子上嘩啦啦倒了一大片腦袋,可能是由于冷,他們把腦袋手掌包的嚴嚴實實,一點都沒有期末的狀态。
我的位置靠角落,從屋頂上老是掉牆皮,不少落到我頭上或者是桌子上煩的厲害。
早上在超市買了一大捆扭扭棒,想着給許澤韶制作一束花,無奈手藝太差,折半天折出來一個四不像。
最後氣的把扭扭棒全扔垃圾桶裡了,班上幾個女同學扔垃圾的時候看見了,于是她們拿扭扭棒給我折花,有玫瑰,還有小雛菊,她們手巧,都很逼真,我捧在手裡愛不釋手,想着把它送給許澤韶。
可最終還是作罷,總覺得别人的勞動成果不該歸自己所有,何況我想把我最好的東西送給許澤韶。
于是那些女同學折的花插在另幾個女同學用扭扭棒做的花瓶裡面放在桌子上,牆皮掉下來洋洋灑灑幾片落到那支玫瑰上,我輕輕撚起整塊牆皮扔到桌子下面,剛好從桌下看到劉照偷偷傳紙條。
那片紙條從他手裡到他同桌手裡,漸漸橫跨半個教室,沾着白灰的指腹點點劉照的背問他有什麼小秘密。
我剛觸碰到他,他就跟見了鬼似的,一個激靈從椅子上掉下去,引得全班同學從桌子上爬起來扭頭看,他同桌趕緊站起來彎腰拖着他的胳膊把他往上拽。
“劉照,你沒事吧?”我問他。
他在大家的注視下坐好,扭頭看我,但是眼神卻亂瞟,他說沒啥事,單純被吓到而已。
“有些同學的表演是不是比我講的課都精彩啊?”
講台上的秃頂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看了一眼劉照,劉照對上他的眼睛也不太在意,權當蚊子在他耳邊叫,繼續自顧自寫着小紙條。
整個教室恢複隻有老師的講話聲,我趴在桌子上寫了幾道高一的數學題,想到昨天晚上許澤韶給我講數列的時候,我聽不懂去拉他抽屜,卻在他抽屜裡看到那朵我扔到垃圾桶裡的塑料玫瑰花,我問他為什麼要撿垃圾。
他說那不是垃圾。
“扔到垃圾桶裡面的不是垃圾是什麼?”
他從我手中拿過塑料花,枝幹早就被我弄丢了,他食指與拇指夾着豔紅的玫瑰湊在唇邊吻,我聽到他說:
“是小甯當時錯放的愛。”
聽到這肉麻話我有些受不,推着他支在我面前的胳膊讓他滾。
“少說肉麻話……”
剛說完,我就想起來這朵花是當時楊梓辰幫我給牛昕買的,許澤韶還記得我跟牛昕談戀愛的事情呢。
“跟她談戀愛是為了玩玩,你别介意,你不也跟花清婉走那麼近嘛。”我小聲咕哝指責他。
昏黃的燈光下他整個人更加旖旎,略微長的劉海蓬蓬粉的垂在眼前,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柔軟又不羁。我想到上一世被我偷偷藏起來的大海報,就是許澤韶當演員那會做的一個品牌代言,玫瑰花味的沐浴露。
他指間就是這麼夾着一顆沒有枝幹的玫瑰放在唇邊輕吻,眼神卻極劇侵略性的盯着面前,像是要透過海報,凝視在看海報的人。
許澤韶消失的十年間我看過這張海報許多次。
他說他跟花清婉沒有任何關系,花清婉家裡管的嚴,對她成績要求很苛刻,他隻是幫她學習。
“我隻喜歡你小甯。”
不想聽太多肉麻話,伸出一根手指堵上他的嘴,嘴裡也嘟囔着“哒咩,不要講話。”
所以我覺得我應該下課跑到花店買一束花,買一束真的玫瑰花送給他。
有想法就行動,給許澤韶發了消息讓他放學别等我,我去給你制造驚喜。
很快對方回了一個超級可愛的貓貓頭,尾部綴了一行字:“注意安全。”
我背着書包興高采烈下樓,半路不測,看到許久未見的瘦猴,他長腿長胳膊,兩階兩階樓梯往上跨着,中間也看到我了,他表情微愣,幾秒後跟見了鬼那般叫我的名字。
“許翊甯?!你竟然沒死?!”
“說點兒吉利話吧。”
我嘀咕一句繞過他走,錯過瞬間他拉着我的臂膀告訴我:
“沒死就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你那個小女朋友正鬧事呢。”
我聽的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他很快松開拉着我的手兩階兩階往樓上上,我沒太當回事,迎着小雪跑到鎮上。
我先去了手機店,随後去了花店,但這個時節沒有真的花,大冬天的,需要從專門的繁殖廠進貨,成本也比較高,我便買了束假花,很小很小的玫瑰朵,不大,但每一株都很精緻,玫瑰的溝壑很深,很精美,店員問我是不是要送給我女朋友的,我點點頭說是的,今天我女朋友十八歲生日。
店員小姐姐要給我包九十九支玫瑰,我說算了吧,還是一百支吧。
之前聽過一個故事,為什麼要送九十九支玫瑰花呢?花束原本是一百支的,送的人自己抽出來一支放在家裡,剩下的送給自己的愛人,當自己留下的那一支枯萎的時候,就提醒你該送新鮮的花了。
假花還何必要九十九支?不如湊個十全十美。
抱着花迎着風,最後找了個開三輪的大爺送了我一程,我打開許澤韶送給我的手機,盯着壁紙看了好大一會。
壁紙上是許澤韶,我昨天給他拍的照片,我們昨天睡在一起了,沒做什麼别的事情,就單純隻是睡覺。
不過後來我攬着他的脖子在他疤痕旁親吻,吻上頭了就嘬草莓印記,我躺在他頸窩上,他半垂眼看我,這個角度他可性感了,一時沒忍得住拍了一張,相機畫質差得很,色澤也不鮮豔,跟十年後的手機沒法比,但我拍的許澤韶,就是很性感,我也就是很喜歡。
被昏黃色的燈光照射成淺色的眸,被我吮的水潤潤的唇,頸上淡色的吻痕,比上一世的鎖屏壁紙還要帶感。
我心底是抑制不住的興奮,這麼漂亮精緻的人隻屬于我一個人。
回到家我就被喜慶氣息感染了,隔壁花清婉也來了,她脫掉了校服,打扮的很利落,幫我媽端盤子布置生日現場,我進門的時候她擡頭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我沖她笑了笑,說謝謝她,她搖搖頭沒說話。
許澤韶在邊上擺盤子裡,我那捧花用木頭盒子裝着,他不知道裡面是什麼,這當然也達到了我的目的,我神神叨叨把盒子湊在他面前讓他猜猜我要給他什麼。
他卻故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