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是途徑此地求個落腳的地方,徐老爺子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将此事作罷。
隻是希望那明月郎可别再來了。
“可他還搶走我們許多餅呢!這我不該找他算賬麼?”
春榮覺得,小乞丐可憐是可憐,但也不是他們的錯,憑什麼要他們家受這些麻煩,好像不原諒他,還是什麼大錯了。
于氏愣住了,可從來沒人會這樣說。
她難道不該可憐那孩子麼,怎麼心腸這般的硬。
“那……那我替他賠你們餅就是了,不過幾個餅罷了……”
真是,真是斤斤計較。
“不過幾個餅罷了,您到是趕緊賠了啊。”
誰曉得她是不是嘴上說說,那些糧食都被糟蹋了,可叫春榮心疼,那都是她娘一粒粒種出來,磨出來的好面,都叫外人給糟蹋了。
她才不稀罕那婦人的餅,聽她咳個沒完,誰曉得有沒有病呢。
“您這孫女好伶俐的口齒,不像我家那個笨嘴拙舌的。”
于氏笑呵呵的看着春榮,心裡卻老大不高興了。
“好了,不要再說了,她小孩子不懂事,哪裡就要你們賠了,既然是糧食,隻要是吃進了肚裡都算不得浪費了。”老爺子擺擺手,“您也别和我家這孩子計較了。”
見自己的話又被原封不動的送還了回來,于氏心頭氣惱,甩甩袖子就走了。
“您幹嘛不要她賠呢,咱們自己吃不好嗎?”
老爺子歎了口氣,心說自己這孫女不經事不曉得輕重,“你曉得她家裡有幾口人呢,且那什麼明月郎還夥着一幫子幫手呢,若是又鬧起來了可怎麼是個頭,咱們得饒人處且饒人,等你爹尋到船回來,咱們就離開這個是非地吧。”
直至金烏西沉,風塵仆仆的徐二終于回來了。
他忙活了一天,一回來就先吃下了四五張餅又喝了一海碗熱湯,打了個飽嗝這才有力氣說話。
說是沒尋着合适的,等再過幾日再瞧瞧吧。
“好路不易行,今日竟有人開口就要我十貫錢,真是獅子大開口,我哪裡拿得出這許多來。”
徐老爺子在心底盤算了一番,覺得并不怎麼貴,說:“咱們五口人,倒也不算貴了,不如就乘了他家的罷。”
徐二擡起來為難的說:“哪裡才了十貫,他一個人就要這麼多呢,咱們五口人,少說也要五十貫去了。”
老爺子又走不得遠路,隻能乘船,這可不是筆小數目。
要知道五十貫都可以在熙州起幾間屋子了。
先不說他沒錢,就是有也舍不得一下子拿出來這許多來。
“要實在不行,咱們就在這裡賃間好點的屋子,先住下,等你大哥送些趁手的銀錢再趕路也不遲。”
他年紀大了實在是折騰不起,可徐二好面子,覺得自己若是寫信回去要錢,豈不是在哥哥面前又低了他一頭,這怎麼能夠。
徐二嘴上答應了,卻沒照做。
老爺子對此毫不知情,隻一心盼着早些回去,自己也能少受些苦楚。
他害怕,真害怕啊,若是死在半路不能葉落歸根可如何是好。
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何自己現在遠比以前怕死了。
大概自己真是老了……
先不說檀州那邊接了徐二的書信,卻久不見歸,心中如何憂心暫且不提。
那頭的明月郎卻有大禍要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