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套盒與煥顔霜在京都打出銷路,礙于供量有限,大多數有錢還買不到。
陸聽晚為此在知春裡貼出一條告示。
凡在知春裡每日消費達到五十兩銀子,再次獲贈一條絲帕,不限于一人,但凡幾人湊在一塊能夠買足五十兩,也隻能獲得一條絲帕,一條絲帕,代表一個購買定制盒與煥顔霜的資格。
原先收回的帕子又有了用處。
為此每日五擔的花不夠賣,日中前便一售而空。陸聽晚與花農增加訂單,約定每日供貨十擔,如此,農戶的花滞銷困境徹底解決,再也不怕城内商賈壓價,阻斷生路。
單單陸聽晚的知春裡,便能承下農莊裡的供貨量。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商會中人開始注意知春裡。
一群地痞流氓打扮的人,抄着木棍闖入知春裡,不速之客讓知春裡無法正常接客,客人不明所以,讓開道猜測起事由。
陸聽晚沉浸與客人交談煥顔霜使用後的效果,店内嚷嚷與瓷瓶打碎的聲音驚動了她。
隻見地痞頭子拎着棍子四處恐吓,嘴裡粗鄙之言不斷,“誰是掌櫃的?給老子出來。”
身後小弟齊齊壓勢:“滾出來!”
那人繼續口出狂言,不斷掃過櫃台展示的鮮花,整排的瓷器落地成碎,“給老子出來,黑心商鋪賣的什麼破煥顔霜,将老子媳婦的臉塗爛了,老子要叫你到官府去,奸商坑蒙拐騙,昧着良心賺平民百姓血汗錢,滾出來!”
風信極速走近陸聽晚身側,“公子,這些人來鬧事,這可如何是好?不如報官吧。”
陸聽晚聽見了,并未驚慌,從容淡定道:“你先讓鋪子的夥計安撫好客人,我來處理。”
陸聽晚拾階而下,走到地痞頭子跟前,凝眸望着他道:“我就是掌櫃,有何事不能好好說?非要這麼蠻橫?”
“你就是掌櫃?”那人瞥着她大肆嘲諷,“毛頭小兒,長得跟個娘們兒似的,難怪要浸在這脂粉生意裡頭,毛都沒長齊吧。”
雜碎!陸聽晚心底暗暗啐了一口,面上帶笑:“兄台是來買東西的?”
“買東西?你們知春裡賣的赝品,讓人用爛了臉,給不給個交代?”
“竟然還有這等事?”陸聽晚不屑一笑,“你口口聲聲說用的我知春裡的東西,可無憑無證的,誰能信?大夥在知春裡都買過不少,連京都貴人們都千金難求,怎麼偏就你用了有問題?”
“空口無憑啊,你總得拿出證據來,若當真是知春裡東西不好,我江雁離自會給出交代。”
“是啊是啊,得拿出證據來啊。”
“我們都用過怎麼就無事?”
這些散客好些都是老客,陸聽晚為掌櫃與人交好,衆人自然向着她,可仍然也有些謹慎的,并未急着站隊。
領頭的見勢頭不對,聲音提高些許,往身後的人道:“怎麼沒有?”
眼見一婦人從人群中走出,面紗遮臉,領頭一把扯下她面紗。
“這,就是證據,就是用了你們知春裡的煥顔霜才成了這副鬼樣,還不承認?”
婦人半邊臉紅腫,還有細小褪的幹皮粘在臉上,白色膿點肉眼可見,泛着油光,着實觸目驚心。
人群中議論聲不斷。
“這,怎麼搞得這般嚴重?當真是用了煥顔霜把臉爛成這個模樣?”
“是啊,以後誰還敢買知春裡的東西,再者要買煥顔霜本就不易,買回去還要遭罪,我不買了,諸位請便吧。”
人群中一年輕男子,轉身出了知春裡。經此煽動,聚在知春裡的客人悻悻退了一半,留下來的都在等這場好戲。
領頭混混擡起手,将棍子指在陸聽晚鼻前,風信上去攔人,被陸聽晚擡手護在身後,“這位兄弟,你隻帶了個爛臉的婦人上前,我又怎知這人用的是我知春裡的東西,我也沒瞧見,你們大夥誰可瞧見了?”
“你……”見陸聽晚不好欺負,領頭的急了眼,揚起手,眼看棍子就要落在頭上,一支袖劍打掉他手上木棍。
衆人齊眼望去,隻見洛雲初帶着天樞進來,天樞收起袖劍。
領頭鬧事的破口大罵,“哪個不長眼的敢壞老子好事!”
“長不長眼不知道,”洛雲初沒正眼瞧此人,視線落在陸聽晚身上,“若想在知春裡鬧事,也得問過我洛雲初答不答應。”
“是洛公子啊,聽聞洛公子是知春裡背後的東家,這人可算是栽跟頭了,訛人訛到洛公子頭上。”人群裡竊竊私語。
陸聽晚露出笑,背脊挺得更直了。
“洛雲初?”領頭念着名字,而後嗤笑,“不過是個低賤的房牙子出身,也配自稱洛公子,這商人就是愛往自己臉上貼金,依我看,不過是蛇鼠一窩。”
洛雲初不急,天樞袖袋攥緊,恨不得一箭穿喉,了結這大放厥詞的人。
洛雲初指尖用力,折扇抵住天樞,“商人低賤,可你此刻便是站在商人的地盤上,允你作威作福片刻,那是還需當着衆人的面将此事論個明白。”
“自然,倘若你識趣,将身後之人交代清楚,我們知春裡也可不計前嫌,就當今日來了條無主瘋犬,吠錯了墳頭,不然便到官府走一趟,也能論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