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少爺見笑了,我于詩賦一道沒什麼才能,恐怕入不了貴人的眼。”尚柒微笑婉拒了。
現在大曆什麼情況一般人不知道就算了,世家還能不清楚,這會入朝為官能有什麼福享,說不定哪天來了亂軍圍攻長安,成了祭天的刀下亡魂。
當然,如果有什麼特殊情況,他也不是不可以試試。
别景季歎氣,揭過此事,其實尚柒真要是想參加科考,憑借别家在朝中的名聲,未必不能給他掙一個資格,奈何尚柒不願意,他也不好自作主張。
“說來我也好些時候未見别公子,先前還說有空我們一起論道,奈何近日雜事纏身,一直不得空,希望别公子沒生我的氣。”
尚柒不經意提了一句,态度坦然,叫外人看去也覺得他和别此雲的确是君子之交。
“此雲近些日子也不得空。”張青浣略略提了一下,話題又轉到尚柒身上,“尚大夫也向道?”
“道醫不分家,學醫術的時候也多少了解一些。”
“尚大夫尚未及冠,醫術儒學道學都略有涉及,可見博聞廣識,不日有場文會,都是長安有些名氣的讀書人參加,尚大夫有興趣去嗎?”别景季驚喜于尚柒的本事,想要深交,平日赴宴往來就少不了。
“近日行程不定,可能去不了。”尚柒未曾應下,等齊王的事被掀開,朝堂之上必定沸沸揚揚,文會辦不得辦的下去都說不好。
而齊王這頭事了,緊接着五皇子的事必然又要浮出水面,到時候皇帝一定會敲打各大世家,在沒有撕破臉前,世家還是要夾起尾巴做人。
不過看别景季和張青浣兩人嚴防死守,恐今日在别府見不到别此雲,難不成夜裡他還要當一回梁上君子?
來别府三次,不說将别府内部結構摸清楚,但從哪裡能翻牆入院他已經記下,去梧桐苑的路也不複雜,尚柒有自信能摸過去。
顯然别此雲也打的這個主意,尚柒出府的時候,門房不經意塞了一則紙條給他。
亥時三刻,梧桐苑見。
尚柒不動聲色的藏好紙條,點頭同别景季道别,等馬車回到尚府,就換了一身練功用的緊身衣,趕着坊門關閉的時間到别府附近隐匿。
就算夏日夜短,亥時還是太晚了,戌時過半其實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所以尚柒決定早一點潛入。
尚柒做梁上君子的機會不多,但不代表他不熟練,别府處處都挂了燈籠,不過夜裡值守的下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尚柒憑借房頂和樹杈一路摸到梧桐苑。
院裡和上次他來一樣寂靜,梧桐苑的下人不多,夜裡隻留一兩人值守防止燭火燒破燈籠,而别此雲的寝卧他也去過。
片刻功夫,在梧桐苑值守的侍人突兀聽見一道敲擊聲,隻他們四處張望,又未曾發現聲音從哪裡傳出來的,吓的人心驚肉跳。
此時,翻窗進人屋子的尚柒正和别此雲面面相觑。
尚柒着實來的不是時候。
“你來早了。”别此雲面無表情的拉合上寝衣。
“左右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早些進來我還能同你說話打發時間,不至于在外面幹等着喂蚊子。”尚柒假裝什麼都沒發生,自然的從窗邊走到桌邊,尋了個座位坐下。
如果不是對别此雲略有些躲閃的眼神,估計别此雲也會揭過這茬。
“我想赤身裸體你應該在澡堂沒少見過。”更何況剛剛尚柒進來的時候,他頂多漏了個肩膀,哪怕沒穿衣物尴尬的不該是他嗎?
“有沒有可能,我是南方人。”尚柒語氣溫和的反駁,就是親爹的赤身裸體他都沒見過。
“……齊王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已經開始了,明日你多半就會聽到風聲。”别府離萬年縣也不遠,都不用謝琅推波助瀾,别府就能收到風聲。
别此雲點了點頭,還不待再開口,尚柒又道:“最近被催的厲害?”
“小烏桕回去告訴你了。”
“是我沒看住他。”提到尚烏桕,尚柒難免頭疼,“我已經叮囑過他了,不會洩露你的事。”
雖然尚烏桕也不見得知道多少,但有關别此雲的消息一個詞都不許透露就對了。
“他很聰明,我不大喜歡小孩,難得遇上一個不讨厭,還讨我歡心的小哥兒,怎麼會為這點事責問你。”尚烏桕能憑借自己的人脈到宴會上來,那是他的本事。
“他的确有點鬼精靈,但年歲小,心思單純,做事難免疏漏。”
“不是有你做他兄長?”
“你說的有道理,那麼我之前的問題能得到一個答案嗎?”尚柒又把話繞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