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墨照做,“希望你好好配合,否則想想你兒子的下場。”
葉冬生急忙點頭,為了兒子他什麼都願意。
“可還記得我?”虞溫琢問
這句話讓葉冬生一愣,他仔細的看着虞溫琢,忽地神情大變。
“你,你是……!”
虞溫琢坐在附近的圓椅上,道:“想起來就好。”
葉冬生臉上的血色褪的一幹二淨,那蒼白的唇抖動着,身軀控制不住的輕顫。
“你沒死?!”
他死死盯着虞溫琢,怎麼也想不明白,本該死去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面前。
“看來你還不了解你的處境,我找到你,不是讓你活着質問我。”
葉冬生後背一涼,被虞溫琢看死人一樣的眼神吓到了。
“你、你找我做什麼?”
“明知顧問。”虞溫琢神情漠然,“虞府抄家前一夜,你因何前去拜訪?”
“我……”葉冬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沒想到虞溫琢連這都知道。
“想好再說,如果讓我知道你騙我,你不會如何,但你的兒子我就不敢保證了。”
不加掩飾的威脅讓葉冬生臉上閃過慌亂,目前他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說出真相。
“如果我告訴你,可否繞我一命?”
虞溫琢隻道:“說說看。”
葉冬生咬緊牙關,糾結片刻終是妥協了。
“我與虞知府并不相識,他把管轄的區域治理的井井有條,皇上有意提拔他為戶部尚書,卻引的京中朝臣嫉妒。”
“現任戶部尚書當年還是戶部侍郎,如果沒有虞知府,最可能升官的便是他。”
“當時那位徐大人找到我,讓我幫他在虞府……藏一封信。”
之後不必言明,虞溫琢知道正是這封信害慘了父親。
整件事的開端,是先帝當時的貴妃,夥同地方官造假上報遭到匪寇之禍,目的是派貴妃所出的三皇子前去剿匪,赢得功績。
為了讓禍亂真實,地方官動了歪腦筋,竟買通匪寇演戲。
這件事之所以暴露,是因匪寇拿了錢不辦事,還光明正大的将陰謀公布。
這樣做的人當真愚蠢,以為用錢拿捏了匪寇,實際上不過是與虎謀皮罷了。
他們燒殺掠奪,無惡不作。
先帝因此震怒,雷厲風行地解決了匪寇之患,然後徹查整件事。
以通州為首,附近的幾個州都被調查。
當時葉冬生是境州永樂縣的縣令,那位徐大人找到他,讓他在虞府藏一封信。
報酬是白銀萬兩,外加境州知府的官位。
當時葉冬生被貪婪蒙蔽雙眼,他趁夜色拜訪虞府,假意交心,他稱收過通州知府的錢财,所以才會對境州遭匪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良心難安,想請虞知府拿個主意。
他做出後悔之态,讓虞知府恨鐵不成鋼,兩人在書房談事時,葉冬生趁其不備,把信藏在了隐蔽之處。
後來虞府抄家,這封信坐實了虞知府與匪寇勾結之事。
先帝對此深惡痛絕,秉公嚴懲,判滿門抄斬。
至此,那位徐大人便無後顧之憂,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戶部尚書。
葉冬生也如他編出的故事所言,後悔做出此等惡事,他拒絕了境州知府之位,在永樂縣做了幾年縣令便辭官了。
臨行前,戶部尚書還給了封口費。
葉冬生知道一旦他拒絕就會被殺人滅口。
為了讓徐大人安心,他回了通州老家,算是把自己的蹤迹暴露出來。
他将把柄送到徐大人手上,以保安危。
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虞溫琢還活着。
躲過了火災更躲過了死刑,現如今還成了皇上曾經的近臣。
葉冬生問:“你會殺了我嗎?”
說不緊張是假的,他怕死,更怕他死後無人庇護妻兒。
聽完一切後,虞溫琢面色依舊平靜,就好像這些都與他無關似的。
他在葉冬生面前扔了一把匕首,聲音冰冷道:“你的命和你的舌頭選一個。”
葉冬生驚愕不已,片刻後顫顫巍巍地拿起匕首。
短暫的慘叫聲後,葉冬生痛的在地上打滾,他下意識的捂住嘴,數不清的血液從指縫裡流出來,可怖至極。
嘩啦——
血液成河,空氣中全是濃重的血腥味。
葉冬生目露驚恐,在鑽心的疼痛中昏了過去。
“把這裡收拾幹淨。”
虞溫琢冷冷地看着一切,無人知道,他的心緒遠沒有表現出的平靜。
那藏在木桌下的手,在控制不住地輕輕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