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三人聊了起來,雖然大多數時間是萩原和希爾德在聊,不過松田也會在萩原提起他時(說“壞話”)為自己解釋。
走過櫻花路,萩原邊走邊用手指戳着希爾德後頸上沾着的花瓣:“你媽媽是法醫啊——那你是不是見過好多屍體?”
“初中時幫媽媽整理過解剖報告。”希爾德回頭時差點撞上樓梯扶手,發梢掃過松田手背,“不過比起死人,我更喜歡炸彈。”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疤痕,笑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十二歲那年在車庫拆我爸的舊摩托,結果油箱爆了——當時以為自己要死在消防雲梯上,沒想到現在反而覺得燒糊的機油味很親切。”
松田的腳步頓了半拍。萩原突然吹了聲口哨,指尖敲了敲走廊牆上的消防栓:“說起來小陣平也有同款愛好——”
“要你多嘴。”松田踹了踹萩原的行李箱,箱子咕噜噜滑出去半米,卻在希爾德轉身時迅速恢複面無表情。
三人在307門前站定,希爾德摸出鑰匙的瞬間,門突然從内側拉開,穿白襯衫的男生正低頭系領帶,發梢還滴着水。
“諸伏景光。”男生擡頭時愣了愣,視線在希爾德的粉發上停留兩秒,随即彎腰接過松田手裡的紙箱,聲音像浸了甜蜜,“新室友嗎?床位随便選,我剛擦過桌子。”
希爾德的眼睛亮起來,誇贊道:“景光!名字像俳句一樣好聽——”
諸伏景光笑而不語,後退半步給幾人讓出路。
宿舍内的木質地闆泛着清香,陽光從氣窗斜切進來。
希爾德甩着粉發将帆布包精準甩上靠窗上鋪,松田陣平跟着将行李袋砸在下鋪。
“喂喂小陣平!”萩原研二突然捂着胸口,浮誇道:“明明說好要做彼此一輩子的上鋪兄弟!”
松田斜睨着對方誇張扭曲的表情,腳尖踢正滾向門口的行李箱:“蠢貨,下鋪方便踹你床闆。”
話未說完,深棕木門突然被打開道縫,一個高大身影湧進房内——那人背對着走廊的陽光,混身充滿“正義”二字。
“大家好!”他的聲音正氣凜然,震得窗輕顫。掌心拍在松田肩上時帶起陣海鹽皂的氣息,“我是伊達航,以後請多指教!”
就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時,門框陰影裡響起一道冷淡卻清亮的聲音:“降谷零。”
金發黑皮的少年單手插兜,别一隻提着行李箱,漫不經心的姿态與伊達航的挺拔形成鮮明對比。
“zero!”諸伏景光剛擦完頭發,水珠順着發梢滴落在敞開的白襯衫領口,“他快步上前,“怎麼來這麼晚?”
降谷零倚着門框,琥珀色的眼眸掠過衆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路上幫忙扶老奶奶過馬路耽誤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周遭陷入短暫的寂靜。
“噗嗤!”希爾德突然笑出聲,粉發随着肩膀的抖動輕晃。
他指着降谷零,尾音帶着美式特有的上揚調,“這理由可比我炸摩托車油箱還離譜。”
松田陣平聞言斜睨了降谷零一眼,沒說話,而萩原研二已經跟着笑起。
伊達航擡手揉了揉後腦勺,爽朗的笑聲打破僵局:“先收拾行李吧。”
他轉身時,目光在降谷零微亂的領帶與沾着草屑的褲腳處多停留了半秒——顯然,這位自稱“扶老奶奶”的室友,剛剛經曆的絕不是什麼平凡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