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氏集團斷尾求生,發聲明要和懷夕堂脫離關系,撤回投資,且會調查網友反映的不法事件,雲城當地的執法機構也将受到整改,整個雲城直接天塌了。
很多曾經為奚川柏馬首是瞻的人慌不擇路,來找他求助,可惜奚川柏自顧不暇。
他沒會見任何人,乘坐最快一班飛機來首都找奚逢慶。
奚川柏見到奚逢慶第一面,噗咚跪倒在地,連扇了自己五個巴掌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忏悔:“爸,求求你救救我,就這一回,以後我真的不敢了,我回家來,老老實實在你膝下盡孝,行嗎?”
他負荊請罪,像一條可憐的哈巴狗,再蠢再壞,也是奚逢慶親自養大的。奚逢慶手上拿着的棍子怎麼都落不下去,最後深深地歎息,恨鐵不成鋼地問:“說吧,你怎麼惹奚紀生氣了,他為什麼要舉報你?”
“奚紀?”
奚川柏懵了,是那個沉默寡言,虛弱有病的外甥舉報的自己?他震驚地眼神求證,奚逢慶懶得和他廢話,一副他眼拙,被鷹啄了眼,居然啥都不知道的愚蠢樣子。
“他反了天了!”奚川柏氣得拿起書房桌面那台六位數的昂貴硯台,往角落一砸,碎片碰到了一個青花瓷花瓶,丁零當啷接連碎一地。
沒有人在此刻計較高額的數字,奚逢慶也有氣,奚川柏的發洩也某種程度上疏解了他心中的煩悶。誰都沒想到悶葫蘆,看着好拿捏的奚紀給他們來了這一出,偏偏奚逢慶還不能拿他怎麼樣,奚原實在是沒長進,奚氏集團的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奚川柏:“我把他當親外甥招待,他居然默默收集證據整我?!”
他眼睛氣得發紅,一雙珠子凸起,恨不得手癢再砸點什麼,但書房始終不是他的,父親準許他發瘋已經是破例。
随後奚川柏像個幼稚的孩子,坐下就和父親告狀:“臭小子最近怪得很,居然和一個農村野丫頭談戀愛,還去女方家上門過節了,說不定沒多久就要結婚了。爸,你說他不會治病治得腦子出問題了吧,不管哪件事都不能理解啊,隻有他瘋了才能解釋這一切。”
奚逢慶眉間隆起一道蒼白的愁,他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他愛上了野丫頭,還要結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奚川柏欲哭無淚,“真的,爸,我不騙你。”
奚逢慶沉默,很快聯想到那日奚紀在書房裡和自己對峙時,奚紀說過“就算坐上那個位置也不能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如今一切豁然開朗,奚紀原來是在為自己的婚姻掃清前路障礙。
他疑惑、發愁的眉慢慢隆得更深,變成了怒火,不走他鋪就的路,不吃點苦頭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身體裡流的血到底來自哪兒!哼!
“把那個女孩的資料告訴我。”奚逢慶說這話冷酷又陰險。
奚川柏卻喜得牙花子都要露出來了,奚紀,你慘了。
“爸,你給我半小時,我馬上給你。”
之後,柯亦然的資料就被遞到了奚逢慶面前,比奚紀了解得更多的,潛伏在冰面底下的全都被翻了出來。
奚川柏自己都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背後居然還有這一層聯系。他驚恐得說不出話來,“居然是她,怎麼會是她呢?”
奚逢慶手掌捏碎資料,咬牙切齒地贊同:“既然是她,那就更不可能讓她們在一起了。”
他老謀深算,昏黃的眼白帶動深沉的眼珠,“奚紀肯定不知道她的底細,知道了他不可能是這個樣子。川兒,把消息透給他,我倒要看看,他會坦白還是繼續隐瞞,看看他遺沒遺傳到奚氏蛇蠍一樣的冷血基因,能不能拿捏讓他為我們所用就看這個了。”
奚川柏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蒼蠅搓手一般迫不及待,“是,爸,我這就去辦。”
他屁颠屁颠小跑着出了書房,懷夕堂的事還沒有從奚逢慶那裡得到個說法,先把奚紀整治一回,他陰雲密布的心情現在雨後晴天,一片好光景。
書房裡安靜下來,奚逢慶再次展開被揉爛的紙張,重新以淡漠的眼光審視上面的一字一句,沒有目的的視線最終停在了最近時間,也就是今日發生的事上——柯亦然拍攝寫真在微博上小爆。
【初戀】那套照片的男生背影,他一看就知道是奚紀的。
無需再求證,奚紀對柯亦然的感情濃度已經到了無法輕易斬斷的地步,他居然無視家規,敢未經允許私自出現在公衆媒體上。
呵,不想參加奚原的婚禮走進大衆視線裡,背地裡和小女朋友拍知名攝影師的寫真?
雙重标準,雙重立場,奚逢慶不懂年輕人的網絡詞彙“雙标”,但此刻他和網友一個感受。
柯亦然和外婆的首都行進行得差不多了,外婆已經惦記着想回雲城了。在酒店吃自助早餐的時候,各種側面試探,“豆汁像嗖了,包子炒肝兒燒餅噎人,有沒有粑粑和米線吃?你說成老太婆應該過完年回去了吧,我不和她一起聊天她能納好鞋底嗎?”
柯亦然:……
“外婆,你前天還說包子皮薄肉厚入味來着,還說炒肝兒香,怎麼才過一天就變了。”
柯外婆一點不害臊,“咱雲城的東西天天吃都不膩,這兒的油大,就是膩了,怎麼?你不許?我老太婆,想吃清淡的,不行哦。”她就差手臂抱胸橫眉冷對看柯亦然。
柯亦然:算了,您年紀大,您說什麼都對。